他想最后来一个临别的拥抱,情急之下只扑到对方的背,但穆承渊还是如他所愿地转了回来。
一直都很嫌弃他没头苍蝇一样求抱的人,第一次回抱了他。
“……殿下??”
如铁觉得心脏不太好了,睿王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啊。
这时亲一下不算不守规矩吧?
如铁羞涩地撅嘴凑上去,谁知亲了个空,穆承渊已放开他转身上了马,玄明紧随其后。
万马奔腾的真实场景,哪怕只是短短一瞬,见过之后他只能由衷地感慨,这世上的英雄男儿,莫过于此。
烟尘滚滚,马蹄阵阵,而他喜欢的那个人,很快就从视野中消失了。
蒲公公哽咽着道:“公子别担心,殿下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没……”如铁迅速调整了一下不慎流露出来的一丝丝感伤情绪,拽着蒲公公的袖子道:“公公,再给我刷一刷殿下的好感吧。”
“公子,好感老奴倒是懂,可要怎么刷呢?”蒲公公既难过又有点困惑,“是用刷子吗?”
如铁:“……”
府里少了睿王,感觉空了一大半,自这一天起,府里所有人每日都会为远在战场的亲人烧香祈福,兵部有剿匪的军报,留守的玄亮每日必去打听,如铁白天守着小吃店,一回来倒头便睡,忙忙碌碌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穆承泽散心回来了,不出所料,云晞果真与他在一处了,虽没有放到明面上来,但是云美人眼中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了,与六公子又总是成双成对地出入,哪能瞒过如铁的火眼金睛。穆承涣的婚事紧接着八字也有了一撇,长公主出马一个顶俩,看不上穆七公子的曹家对穆五公子竟意外地有好感,诚王爷听闻后心花怒放,他正求之不得想拉拢曹御史呢,故而也没理会周侧妃母子的羡慕嫉妒恨,径自与曹家商定了正式提亲的日子。
云晞与六公子还好,只偶尔过来探望,睿王去剿匪了,他俩也不会刻意朝如铁炫耀。穆承涣就不一样了,这货可是每日必到的,还一次又一次,极没有眼色又不厌其烦地向如铁请教提亲该准备哪些礼,毕竟到了那一天,他也是要跟着他爹诚王上门的,穆承涣紧张得不行,一紧张就忍不住问得多,害如铁每次一见到他就想拿点心堵住他的嘴。
唉,一个两个都幸福了,为什么他这个已婚(名义上),反而硬是被这群单身狗(名义上)塞了一嘴的糖,如铁很有些郁闷。
蒲公公笑道:“公子,老奴最近在给殿下写家书,公子要不要也一起来写?”
家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如铁眼睛一亮:“打仗真能看信的吗?”
蒲公公道:“当然能。兵部有专人送过去,但是殿下会不会回、何时能回,就不清楚了。”
“总觉得不太靠谱,兵部会不会弄丢啊……”如铁自言自语,但是已坐下铺开了纸笔。
都说巾短情长,到了他这里,却是情长无处诉。若是写下满篇告白,岂不是显得他太纠缠不休了?
睿王殿下是在打仗,哪有时间看他废话,不如简短一些吧。
王府日常,蒲公公已啰嗦了七八张纸,不必他详述,而他自己,每日开开店,养养招财,逗逗承涣,千篇一律,也没什么可说的。
如铁思量许久,只好写:“一切顺利,盼殿下早日归来。”
然后自娱自乐地在末尾写了穆承渊的名字,涂了j-i心还有烧饼。这样即便他不署名,对方也能知道这是谁写的了吧?
薄薄的一页,与蒲公公厚厚一叠实在没法比,如铁又欺负睿王不懂,硬是把信叠成了心型,也省得写的烂字被送信的人偷看了去。
这信连同其他人的家书,通过兵部、信史、收信的士兵,辗转落到收信人手中时,已过去了半月。
穆承渊从厚厚的信封里倒出了一连好几张纸,以及被叠得奇形怪状的另一封信。
满满几大张乃蒲公公所写,大到皇城气候,小到菜园丰收,事无巨细,通通都提了一笔。穆承渊对蒲公公的长篇大论早有心理准备,一目十行地看完,而另一封还没拆就能猜到是谁又在作妖。
军中有名副将叫做段攸,凑巧也是在这一日拿到了家书,无意间看见睿王在尝试拆信,笑着道:“原来殿下也收到了一样的家书。”
穆承渊道:“段将军何出此言?”
段攸道:“殿下有所不知,属下家中有个笨婆娘,不识几个字,每每给属下寄家书,总要把信叠成心的样子,寄托她对属下的思念。”
穆承渊:“……”
段攸虽口口声声说妻子笨拙,语气里却没有一点不满。但凡军营的人都知道,段将军的媳妇彪悍至极,时常与段将军拌嘴吵架,谈起这个麻辣媳妇,段将军嘴上嫌弃,心里却爱得不行,若有人敢说他媳妇不好,他定会把那人揍得满地找牙。
所以段将军真的不是在炫耀么?
原来这般叠法还有深意……穆承渊不觉笑道:“给本王写信的人,倒不是个笨的。”
段攸道:“那殿下可知怎么拆吗?需不需要属下帮忙?”
穆承渊直接便道:“不必了,本王自己来。”
这叠法看上去复杂,只要顺着痕迹去拆,一下子便得了。
有些像某人,张牙舞爪闹腾腾的,生气起来还不爱理人,但是顺毛捋一捋就特别乖,穆承渊到了军营总是想起双丸子头,然后就不能再往下想了。
信中只有一句简短的话,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