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韵察觉她手心渗出了汗,拽了拽两人紧握相扣的手,“怎么了?”
路芙不敢抬头去看鱼和韵,但下一秒,她就看见鱼和韵的影子跟她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倒在路前。
“没什么。”路芙说。
这个小c-h-a曲没过去多久,自备马达的鱼和韵就找到了陈民毅的老家。
那是一栋三层高的居民自建小院砖房,带一个砖砌成的围墙,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槐树。影影幢幢,夜色浓郁,路芙拿着手机照亮房子的正门周围,铁门外挂着一把铁链锁。
“这里上锁了。”
鱼和韵把路芙稍稍拉开,认真跟她说:“等下你就真的彻底一只脚踏进y-in界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会见到什么?”路芙抱紧手机不安地说。
“你会见到大部分你不想见到的,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惊慌是完全没有用的。你不能闭眼,最好也不要尖叫。因为鬼跟人一样,欺软怕硬欺善怕恶。”
路芙深呼了几口气,“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吗?”
“我不会害你。”鱼和韵笑着捏了捏路芙的脸。
路芙点了点头,那点没来由的心慌消失在闷热的空气里。她后退了几步,鱼和韵上前朝着门锁一个飞踹,轰隆一声,铁门倒地,门开了。
门上面的灰尘很厚,路芙咳了几声扬了扬周围的飞尘。鱼和韵牵着她的手,率先走进了这个小院子。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普通的小院,那棵槐树旁边,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吊在上面,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路芙睁大了眼睛,那个白色的阿飘有感应似地转过来,挎着一张不成人样的煞白长脸,吐着一条三米长的舌头。
鱼和韵将她搂在怀里,头也不回,“别管它,我们进去。”
路芙整个人贴在鱼和韵身上,完全说不出话来。她目光一扫,又发现地下有一个满是血迹的阿飘,从土里探出一个头来,用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她,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走吧。”鱼和韵说。
外院的门锁着,房子里的门却没有关。路芙看到满是灰尘和蛛网的室内,有一个二米多高的人影背对着她们,嵌进了室内最里边的墙里,那个人影脚下留了一地的鲜血,血液凝固干涸,在手机的光亮下,贴在地上有点反光。
“小心,这里有个门槛。”
鱼和韵松开路芙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人影走过去,路芙刚要跨进门槛,就看见刚刚在地里的那只鬼正好在卡她要下脚的地方,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她。
而她身上,那只挂在树上的鬼不知何时挂在了她的背上。舌头远远地拖在地上。
路芙整个身子都发僵动弹不得,她白着一张小脸,嘴张张合合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鱼和韵……”
鱼和韵正仔细端详着屋里的那两个不起眼的木棺材,抬起头见路芙身边大大小小围着七八只死状凄惨的阿飘。
路芙看不清不知道鱼和韵朝她丢了一些什么,只听见空气里嗖嗖的几声,她身边的几只阿飘biu—biu—biu—地全部被钉到围墙上。
从左到右,围墙上大大小小的钉了好几只白虚的阿飘。
屋里的鱼和韵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张黄符,黄符在她手里燃起成,为屋里最亮的火簇。鱼和韵冷艳的面容映衬着微微的火光,她送出这张黄符,黄符在院子周围飞快地划过,消失在空气里。
鱼和韵平平稳稳说:“三更阎王令,鬼差取命,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我没有弃坑,我还活着……
☆、百鬼夜行,双生之子
那一瞬,这个诡异的小屋内顿时有千千万万的怨灵像飓风一般扑向位于中心的鱼和韵。路芙将将被那股压抑又冰冷的愿力刮走,而看着弱不禁风的鱼和韵却安然在飓风的中心。
只是眨眼的功夫,喧嚣的无间归于漆黑宁静,周围又只剩下鱼和韵手里那点符的光亮。
路芙方才被刮起的树枝弄花了眼,现在小腿还软着,仍直奔房间中央那唯一的温暖光亮而去,喊了一声:“鱼和韵?”
靠近了才知道,鱼和韵手中的黄色火焰是冷火,跟鱼和韵的身体一样不带一点温度。
鱼和韵好整以暇,“刚才应该没吓到吧?”
路芙点了点头。
鱼和韵指了指自己眼前那个背对着她们的黑色身影,“喏,有问题就问它。”她又搂着路芙的肩让她看向院外。
在微弱月色下,一排又一排白色的阿飘正整齐地俯首跪在地上。
鱼和韵指了指外头,“问它们也行,在我的境界内,鬼不会说谎话。”
屋内的黄符已经燃烧殆尽了,她们站的地方一片昏暗,对比之下屋外就显得亮堂,大概有五六十个白色鬼魂。
眼前俯首称臣的阿飘们都木讷地低着头,掏空戾气和怨怒无知无觉似地跪在她们面前。而路芙身后,那个黑色的身影正缓缓转过头来。
那个黑影从脖子到脚全身上下都披着黑色的长布,有点像黑色的木乃伊。它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血r_ou_模糊的脸,仔细辨认的话是陈民毅的脸。
路芙和鱼和韵的注意力依旧在院外的阿飘上。而院外的阿飘们一直不断地重复地说:“鬼后大人。”
“鬼后大人,鬼后大人……”两声长,一声短。
路芙不知自己应该先恐惧还是先敬畏,毕竟号令孤魂野鬼并不是寻常人能办得到的事,但眼前的阿飘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停尸房里即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