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霍尔特山南麓的营地向下望过去,青格勒图驾驶的黑色帕萨特就像是一只在快速奔跑着的蜣螂,唯一的不同就是青格勒图的座驾在疾驰的身后升腾着滚滚烟尘!
老黄和我走上前去与青格勒图握手,一众弟兄虽然基本上都是新人,没有接受过青格勒图的领导,但是他们也多多少少耳闻过蒙古男人的传奇往事,于是很友好地向青格勒图点头致意。
简短的寒暄过后,青格勒图快人快语:“我在查干浩特镇也没什么事情做,想了想还是干脆跑到霍尔特山祭拜一下林晨吧,我这就是刚从林晨的坟地那面过来,坟上面的草都长得挺高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里面埋葬的是什么人。”
我和老黄都没有言语,我们都很清楚青格勒图此刻故作轻松的话语里面掩藏了太多的悲伤与情愫,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典型蒙古男人。“你们俩咋不说话?都哑巴了?”青格勒图看着沉默的老黄和我,他把香烟掏出来一人一支发掉,“说说你们最近探墓有啥收获没有?老黄,你这家伙已经来了快两个月了吧,咋还没有眉目呢?”
老黄是个机灵人,他已经偷听到了我与青格勒图的电话内容,所以他很乐于做个顺水人情,“大哥,我本来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来了。我和云飞最近几天到新发现的墓室里面去仔细探查了,我们都觉得这个墓室很可能就是与鲜卑王陵墓最相关的一处墓葬了,我们已经初步把墓室里面的浮土都清理出来了,但是除了一座石椁以外啥也没找着。”
“没找着就对了,要是那么容易就找着了,那还是鲜卑王陵墓啊?”青格勒图笑着打趣老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隐藏在他心底的悲伤,“你当挖掘巴音诺敏陵墓与用河水灌短尾大眼贼一样啊,一灌一个准?你们要是说轻易就挖到鲜卑王陵墓了,那我还不来了呢,肯定是假的嘛!哈哈!”
我和老黄还是没有笑,我表达着自己的内心困惑:“大哥,我和黄经理这几天就泡在墓室里面,但是真的除了一具宽厚的石椁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我认为石椁有夹层,现在我和黄经理都没有找到打开石椁的方法,石料太厚了,是青色铁赭石材料,根本没办法用钢钎撬开,所以我们暂时没有轻举妄动。我不太同意黄经理提出的找点炸药把石椁炸开的提议,一来石椁本身就是很珍贵的历史遗存,毁掉了太可惜了;二来我们不知道石椁夹层里面有没有陪葬品,更不知道如果有陪葬品的话会是什么东西,用炸药炸开石椁的办法对可能发现的陪葬品来说也是毁灭性的。”
老黄连忙解释:“我也不想把陪葬品炸掉啊,但是那具石椁太厚了,根本撬不开,而一些大型工具还带不到墓室里面去,这靠人工的小钢钎得撬到什么猴年马月去?我觉得古代的陪葬品一般都是金银珠宝什么的,即使炸坏了也不要紧的,拿到铁匠铺子里一熔化,金子照样是金子!”
青格勒图没有谴责老黄的无知与贪婪,他把烟头碾碎在脚下,“啥也别说了,先到墓室里面看看吧!”
墓室还是那个幽暗的墓室,并没有因为来访者的不同而有所变化。
青格勒图抚摸着石椁的浮雕赞叹:“操!真他妈的精美啊!多少年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东西了,连个外围的石椁都这么精美,我觉得这里面要是有棺材的话,那一定是美妙绝伦!”
老黄借助光束凑近前来,倒打的光线把老黄的面目映射得十分狰狞,“大哥,里面有啥东西这还不知道呢,怎么都打不开!”
青格勒图围绕着石椁的四围慢慢查看,“这是蛮干的活儿吗?肯定有什么窍门或者是机关在某个地方,你还真以为这石椁也像棺木一样可以用劈钉钉住的啊?”
青格勒图的话给了我一些启发,我记得石棺一般是依靠凸凹的榫肩来保证严丝合缝以及锁死的,假如可以找到石榫就有可能找到打开石椁夹层的密钥。
老黄也受到了启发,他直接用手在石椁的外壁上摸索起来。
(二)在老黄和几个弟兄在黑暗中摸索的空当,青格勒图把我拉到墓室的一个角落里吸烟休息,他用手臂碰碰我的后背,示意我靠近他,他有话要说。
“你真的判定这座墓室就是鲜卑王陵墓吗?”青格勒图的声音不大,他不想引起围观,“你的把握有多大?”
我未加过多的思索,“我有九成的把握这座墓室的附近存在,或者说这座墓室本身就是鲜卑王陵墓!因为无论根据什么资料的显示或者是多方面的证据都表明,鲜卑王陵墓就在霍尔特山的这片草坡上,而这附近已经确定了没有其他任何的墓葬,更何况你也看到了,这座墓室的形制和规模都是王族墓室的特征,因此我可以说有九成的把握这里应该就是咱们找了多年的鲜卑王陵墓。不过现在有些疑问还没有得到验证或解答,所以我也不好把话说死,但是我觉得咱们当务之急就是打开石椁的夹层,我觉得在夹层里面很有可能存在一些陪葬品,通过对这些陪葬品的考证,我就有信心对这座墓室主人的身份作出一个比较准确的判断。”
“判断墓室主人的身份不是你我应该关心的核心问题,咱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那枚印章,只要找到了印章,咱们就斩断了那些幕后黑手的利益链,他们想借助印章隐权力来谋取不法利益的图谋就不会得逞,而我们就等于是扼住了对手的咽喉。”青格勒图低声而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不过有一点你要格外注意,那就是老黄是条不会叫的狗,你要当心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