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份战报,传递过再场的每一个人手上的时候,原本那一份激烈的争吵,此刻却是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很清楚,很明白,唯战尔。
“诸公何以教我?”秦国如今已经摆出如此架势来,无他,韩也唯有背水一战尔,只是这战亦要有个战法,远交近攻或近交远攻,这在这诸侯林立的世界里,却是最为基础的一个做法。
“韩老将军以为当如何战?”抬起眼,陆准却是把眼瞄向了韩成这位韩之地最老的老将军,而陆准亦是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如何战。`对于陆准来说,他身为一国之主,自然是舍不得把这份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就这般平白送给别人的,所以,对于陆准来说,他唯一要提出的一个观点,就是战,至于如何战,那就是朝堂上诸多大臣们的事情了,他只需要提出自己的立场就行了。而整个朝堂之上,估计也就只有这位老将军是坚定的支持他征战秦国的了。
略微思索了一番后,韩国老将韩康方才缓缓道:“回大王,我韩之地有,洛,梁,渑,临四州之地,洛州之下为楚国,梁州侧为晋国,临州侧为魏国,本来,我韩之地只有渑州与那秦国相接,按往常,我韩之大军只需驻守函谷关外就足矣,只是如今,魏,晋二国相继为秦所吞并,梁,临二州亦暴露于秦之视野内,当此之时老臣以为,大王当颁布征兵令,举国征兵以应此次大难矣。”
没了?陆准两眼瞪得溜圆看着这位号称是曾经追随于他陆家老祖打下了这诺大的一个国家的大将,到得如今这种地步,他就提出了个举国征兵令分守四州之地,就这样?
或许是连韩康自己亦是觉得略微有些羞赫吧,此时的韩康在陆准的注视下,那一张老脸是微微的有些发红。
其实这也不能怪韩康的,他是位马上的将军,而不是位靠嘴皮子打仗的将军,要知道当初他随着韩之先祖陆豹打天下的时候,他就常随侍于陆豹的左右,算是个常胜将军。
其实不管哪朝哪代里,总是有很多将军是如此的,他可能大字不识一个,或者可能连个官话也都说不标准,只能囔囔着家乡话去带兵,你若非要他们说出个一二三来,可能他会结结巴巴的啥也说不出来,可是,只要让他一回到了军队当中,只要他手上一拿上那个将令,一时间,他们这一类人就会如灵魂附体般,变得神勇非常,算无遗策。
这一类人并不在少数,如明朝开国太祖朱元璋,曾经的一个放牛娃出生,能有啥见识,可是他一打起仗来,天下间如许多英雄好汉又有几个能顶得住他,再如跟老朱一起混的徐达,常遇春等人,再如本朝的许多开国大将,元帅们,几乎都是泥腿子出身,大字都不识一筐的人物,可是上得战场去,却是个个神勇非凡,打得那些懂得条条框框,识得兵书战策的人物是满天飞。
而正巧,韩康就是这么一类人物。
你要问计于他,让他怎么安排怎么安排,他肯定结结巴巴啥也说不出来,可是,你若是让他上得战场去,保证一下子他就会生龙活虎般,打遍天下几无敌手。
微叹了口气,陆准也是知道这位老将军的能耐的,只是朝他笑笑,当是知道了,可是,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在如今这等情况,陆准明明知道虽然韩康没有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更是知道只要他派这位老将上场,绝对能做出比那些滔滔不绝之辈做出十倍的成绩来,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陆准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理论家,一个滔滔不绝之辈来给他一个完整的战略理论。
或许,人之常情当是如此吧。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看?”陆准打眼朝韩康身后诸多朝中大将们看去。
只是,韩国只四州之地,虽亦算国富民强,可是,其总兵力亦不过三十余万,而此次,光那从函谷关而来的秦之宿将梁宽他就带兵三十余万,而据探马来报,那秦王还派帐下大将王翦汇合军师李斯领精兵十万出原晋国的晋州,直奔梁州而来,而其秦王本人,更是亲自领兵十万精兵出魏国焦州之地,正往临州而来。
这一加起来,此次秦国光明面上算的兵马就是五十万,秦之大将不论是王翦,李斯,还是秦之宿将梁宽,那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特别是在韩国之身后,那秦王本人,更是亲自领十万大军而来,以秦王李显如今之赫赫威名,谁又能不忌惮三分。
韩国之势态发展到如今这等严峻的地步,除了如那韩康老将军说的那般,举国征兵去硬抗之外,你又让这一帮大将们有何种办法去想?
秦国之势,一时间是压得整个韩国的统治阶层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实在是秦国之将,来势实在太过于汹涌了些。
正这时,忽有殿前使者传来禀报:“龙骧左武卫大将军求见。”
“快传。”一时间,仿佛这位左将军就是救星一般,当听到是这一位将军到来之时,整个大殿之上,原本那一丝沉重之气,亦仿佛变得轻松了许多,而那一直座于上首处的韩顺公陆准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不致的传那左将军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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