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夫家后,她若再行驶娘家的策略,可就行不通了。
她以为只要一心讨得丈夫欢心就可高枕无忧,实则大错特错。而她讨夫君欢心的战术也单一而苍白,一个劲地满足李掠liè_yàn心态,表面上当贤妻,背地里却与妾室们斗得你死我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并不实用。偏这么多年过去,仍是没有改变战略,不知该说她死脑筋,还是不知变通。
所幸,这回总算想通,懂得钝刀子磨人,改变战术迎敌。
……
正月十九这一天,豫郡王府正式离京,如情与方家诸人特意前去相送,合着赵家诸人一道挤满了十里坡小小的驿亭。
四十有三的豫郡王看着精神萎靡,与老丈人大舅哥二舅哥,及知礼等人说了几句话便借口身子不适匆匆上了马车,再也没有出来露过面。
而豫郡王妃也是神色憔,双目红通通的,似是没有睡好所至,与自己的母亲,两位嫂子一一拜别后,又满面堆笑地来到何氏等人跟前,握着李氏的手,“有劳亲家太太前来相送。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身子。”
李氏很是大方地微笑含颌,“亲家母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日后离了京,我家如善就要承蒙您多多照顾。”她带着得意与高傲的眸子望向如善,漫声道:“善丫头,此去鸡鸣,也不知何年何月咱们母女才得相见。可得把你婆母当作亲生母亲对待,知道吗?”
如善神色不大好,但精神尚好,闻言回答道:“母亲教训的是,女儿自当孝顺公婆。”
李氏见她对自己恭敬,很是得意,又训了几句,如善一一受着,面上并未有不耐烦神色。李氏越发得意,瞧着越发沉熟稳重的女婿,正与李骁并排在一起,与李掠道别,李骁神色淡淡,杨启泰声音爽郎,而李掠则神情萎顿,肩膀似乎也驼了下去,心中越发得意,又不免多说了两句。
豫郡王妃也瞧到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其实也满英俊的,至少比起李骁杨启泰,又要更上一个档次,可偏偏……瞧着李骁高大挺拨的身姿,虽然穿着随意,浑身上下都有着不容忽视的尊贵气势。反观自己的儿子,豫郡王妃一阵泄气,又瞪了眼如善,当妻子的就要管好丈夫的衣食住行用,她连自己都管不好。也难怪自己的儿子如今变成这副糟蹋模样。
如善不理会婆母投射在身上不满的目光,对李氏等人一一拜别,“事已至此,我也没甚好说的。昔日我不懂事,做了好些让大家不喜的事来。如今想来,只觉像做了场梦一样。但愿嫂子即往不咎。”
何氏温和地道:“妹妹总算能够想通,那是再好不过了。”
如善又与如真说了几句话,不外乎是她家遭灾,也多亏姐妹们不计前嫌拉了一把,她自是感激在心。而她之前也确实做了许多不好的事,也请她们原谅。
如真笑道:“你能想通,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也没甚好说的,只望妹妹一路珍重,这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自当好好的过。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如美因有孕在身,没有前来相送,轮到如情后,如善却掩面哭了起来。
如情道,“原本有好些话要说,可事到如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那妹妹就陪姐姐一道哭吧。”
如善却打开她的手,拭了泪水道:“谁稀罕你陪我哭。你也真是的,人家哭也不劝一把。”
如情啼笑皆非:“……”
如善止住泪,定定望着如情,咬牙道:“昔日判官说对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如今我成了这般,也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你。是我自己糊涂,好好的康庄大道偏被我走成羊肠小道。我只希望亡羊补牵,犹未晚矣。”
如情略带惊讶,不过在盯了如善一会儿后,又发自肺腑地道:“谢天谢地,姐姐总算想明白了。”不愧为现代女人呀。
如善冷哼一声,“能不想明白么?火都烧到眉毛了,再想不明白,这一辈子也就别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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