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澜如今春风得意,在外头担任盐运使司,又肥又美的差事,舒服透顶,儿子给力,女儿们小日子过得也是红火,唯独如善过得凄凉,不管如善有多让他失望,总归是自己的骨肉,这人年纪大了,站在了人生的最高处,想法便不一样了,权利虽好,然亲情也很重要,虽然无法赶回来替如善作主,却也三令五申让如真几姐妹代为出面给如善撑腰作主。
如真三姐妹也不负使命,成功完成任务。想着替如善解决了李掠身边那群莺莺燕燕,又如愿让如善不必再担负着无子的罪名。今天在豫郡王府那一番恩威并施,豫郡王妃就算还想给如善添堵,也得垫垫自己的斤两。
如美道:“虽然我仍是不喜欢她,不过也希望她能把日子过的好一些,这才不负咱们一番努力。”
如情道:“是呀,但愿她能想通。”从高处落下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对待逆镜的处置方式。以乐观的心态面对,困难又算得什么。反之,则就永远番身之地了。
……
接下来的事情很好办,李骁出面,去宫里一趟,再去了礼部,宗人府走了一圈回来,如善膝下便有了三名嫡子四名嫡女。至于李掠屋子里头的莺莺燕燕,听回来的小太监回来相报,“除了留下两个年老的姨娘外,其余的都被打发了。奴才前去报喜的时候,正是哭声震天呢。二姑奶奶当真心铁石心肠呀,有几个新进门没几年的姨娘还是她的陪嫁丫头,也给狠心打发掉了。不过还是周妈妈瞧不过去,上前劝说了几句,二姑奶奶这才打消了主意,又留了两位姨娘下来。”
稍后,周妈妈也回来报道,“二姑奶奶着实可怜,昔日的陪嫁丫头,一个不剩全给开了脸给二姑爷做了姨娘。如今,又全被打发了出去,其中碧竹还生了个庶女,抱着女儿跪倒在二姑奶奶跟前,头都磕破了,奴婢实在瞧不下去,劝说了两句。二姑奶奶这才勉强同意让碧竹留下。”
如情摆摆手,若是站在姨娘的位置,她们着实可怜。可若是站在主母的位置,也就理所当然。这世上,一山只能容一虎。
“那个侧妃赵氏呢?”听说还是豫郡王妃娘家堂兄的女儿呢。
周妈妈无耐撇唇,“此人身份特殊,就算豫郡王府因她而败,但赵氏的娘家也是有些来头,豫郡王妃不敢亲易得罪,只得留了下来。以侧妃之礼相待。”
如情点头,“二姐姐日子仍然不会太好过就是了。”既然娘家有点实力,偏还自甘做偏房,想必也是个有野心的,以如善只喜欢使阴招却没有谋略的脑子,落败也是迟早的事。
周妈妈不以为然,“王妃千万别小看了二姑奶奶,奴婢前去时,二姑奶奶也已府里日子艰难为由,裁了赵氏的心腹陪嫁。这赵氏哪里肯依,二姑奶奶便说若不是因为娶你,王府何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谁知这赵氏却反唇相讥,说若不是二姑奶奶生不出子儿,她又如何进得门,直把二姑奶奶给气得……”
如情乍舌,“这赵氏,可真够泼辣了。”
周妈妈点头,“可不是,没理也要搅出三分理。奴婢听人讲,当初原是豫郡王爷才纳的小妾生了庶子,宠得像什么似的,豫郡王妃生怕自己地位不保,这才想着与娘家堂兄联烟,赵氏心中也有些想头,这才应了下来,却提出了一大堆苛刻的条件,豫郡王妃都一股脑的应承,如今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如情轻笑,不无讥讽道:“可她总归是婆婆,婆婆纵然有千般不是,为人媳妇的,不也得受着。”
周妈妈长长一叹,“可不是,二姑奶奶纵然有委屈,哪里敢指责婆母?所以只能把气发在赵氏身上,可这赵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呀。”顿了下,周妈妈又笑道:“不过王妃放心,二姑奶奶似乎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赵氏指责她生不出子儿,可二姑奶奶并未动怒,只是笑着说,‘说起这个,还真多亏了我娘家,在咱家遭难的当头拉了一把。这无子嘛,也好办,放眼大庆朝,生不出儿子的嫡妻主母多了去,难不成就要因生不出孩子就寻死觅活,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不过现下我已有子有女,豫郡王府也有了正经的血脉,就不劳烦妹妹辛苦了。’”。
如情仔细琢磨了下,双眼发亮,“二姐姐,当真这么说?”
周妈妈点头,“是呀,还是当着豫郡王妃的面呢。”
如情思虑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二姐姐似乎真的想通了。”懂得纡回而战,而不是使嘴皮子功夫呈一时之快却惹人反感厌恶。
站在豫郡王妃的立场,自己作主给儿子娶侧妃使大家遭难,所幸靠嫡媳妇的娘家拉了一把,于情于理都得感谢如善,相较之下,如善生不出儿子的缺点又算得啥?
站在赵氏的立场,如善生出不儿子就得乖乖让位,可架不住人家娘家强大呀。于情于理,她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尤其如善的嫡兄方知礼如今任吏部侍郎,虽与在外头任从三品布政使司的父亲同一级别,可京官权利大,父兄的前程掌握在人家兄长手中,哪里敢造次。
如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情,不动声色打击了赵氏的嚣张,又自抬了身价。
周妈妈也跟着笑道:“但愿二姑奶奶能够想通。”只要想通了,日子就好过多了。
如情点头,其实如善并不笨,昔日在方家能一直长期露占方敬澜的宠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知道,方家真正作主的是方敬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