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心中有气,直言道:“妹妹这话可就过了。从小到大,咱们爹爹是如何待你,咱们大家都是瞧在眼里的。爹爹也是从挫折中熬过来的,相比当年爹爹丢官罢职的苦楚,你这点挫折又算得什么?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你还有夫有家,这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因一点挫折打击就不过日子罢?”
如善不语,只一个劲地抹泪。
如美也僵着声音道,“大姐姐说得极是,这日子还长着呢,难不成,二姐姐就因为这么点打击就不打算过日子了?”
如善立马收住眼泪,她瞧不起的两个妹妹都过的比她还要好,这已经令她无比难堪了,可不能再自降威风让她们笑话,于是挺直了背脊,傲然道:“有劳三妹关心,这点打击我还经得住。”她望着如美隆起的腹部,面色复杂,隐含着羡慕,“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可惜我却不能喝上这孩子的满月酒了。”
如善摸着肚子道,笑得得意:“姐姐比我还要大,怎么这肚子……”
如情快速截过话来宽慰如善,“来日方长,不管姐姐去了哪,血缘是改变不了的,你永远是咱们孩子的姨妈。”
如善面色复杂地望着如情,轻轻点头,“妹妹这话倒是中听。”也罢,形势就是别人强,自己再是意难平也是无法再改变的事实,是该学着接受了。
如情与如真互望一眼,最后由如真开口笑道:“如情一向会说话,所以才哄得你那妹夫一家子心花怒放,二妹妹,你可学着点,这为人媳妇呀,可不光要比出生嫁妆手段,还要靠嘴巴呢,俗话说得好,一句话能把人说笑,也能把人说跳。妹妹身为媳妇,理应好生侍奉公婆,可这善待公婆可不是嘴上说着好听,还得行动起来是不?还有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妹妹再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还得拿出嫡妻的风范来,好生约束一下二妹夫,可别再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这回所幸你四妹夫从中周旋,皇上看着四妹夫的面子,这才没有从重发落。可祖母说得对,这靠天靠地,求人还不如求已,妹妹也该拿出你的气魂来,若是管不动妹夫,就可先从奴才下手。要知道,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连下人都无法约束,何谈治家?”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瞟向那名媳妇,目光凌厉。
那媳妇听如真这么一说,又见如善目光不善,连忙喏喏地解释,“世子妃,不是奴婢要隐瞒不报,实则是奉了王妃的命令……”
如真又笑盈盈地道,“妹妹为人媳妇,不但要服侍好公婆,还得替公婆管束好下人,若是因下人的举止令长辈蒙羞,亦是不孝之举。”
那媳妇子面色一僵,见如善目光尖利,心中一突,忍不住害怕起来,但又想着自己是王妃身边的人,又忍不住道:“亲家大姑奶奶请慎言,奴婢纵有千错万错,也是由咱们王妃定夺,大姑奶奶就少操这份心吧。”
如真神色不变,只是瞧着如善。
如善面子挂不住,一个巴掌轰了过去,喝道:“狗奴才,吃着熊心豹子胆了。当着我的面就敢如此欺我娘家人,这要是背着我,可不知又要如何作贱呢。”
那媳妇挨了打,跪了下来,却犹自不服道:“世子妃,奴婢可没那个胆子作贱您的娘家人。奴婢不过是奉了王妃的命令罢了。”如善一向惧怕王妃,原以为只要搬出王妃,如善再是翻了天也不敢拿她怎样。
果然,如善一听是婆母的意思,虽气得发狂,却不敢真有所动作,反倒是如情豁地起身,连连喝道:“怪不得姐姐身形越发消瘦,也怪不得姐姐总会偷偷的以泪洗面,原以为是受个别刁奴欺负想不开罢了,想不到却是亲家母从中作梗。姐姐,既然豫郡王府容不下你,那就随妹妹回去吧。怎可留在此让她如此作贱?当真以为我方家无人呢?”
如善一阵愕然,正想抽回自己的手,然手心一痛,如情用她粉红色的指甲轻轻掐了她一把,她方回过神来,想着婆母对她越发的挑剔与下人对她的阴奉阳违,而自己却束手无策,也罢,就由着如情替她出一回气吧。
反正再坏的打坏她也想好了。
实际上,如善的最坏打算并未发生,如情大声嚷嚷着豫郡王府欺负如善,当她方家无人,豫郡王妃狠是吓了一跳,连忙抛下堆积的家务及原本就抽痛的太阳穴,随下人一道来到暖阁,可惜方家姐妹一个个得理不饶人,三姐妹你一句我一句挤兑她,虽然说的不中听,却又让她找不出把柄来,尤其如真那张尖利的嘴,口口声声说她纵容下人,欺负她的妹子,而如美则一口咬定她欺负她们方家没人,欺负如善。
豫郡王妃怒不可竭,却又无可耐何,如情她惹不起,如美她也不敢开罪,如真她又不屑与她一番计较,最终只能含恨把那惹祸的媳妇子给掌嘴。
原以为这样可以就此了结,偏如情这时候骤然发难,用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她之所以厌恶如善,是因为有刁奴的从中作梗所致,还什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家子和和美美方能长长久久,若因刁奴作梗以至于婆媳不和,亦是憾事。所谓家和万事兴,若自家人都要闹得四分五裂,还谈什么治家立业?
如情又劝勉如善,孝敬公婆是一玛事,可由着公婆让刁奴蒙撇,使之蒙羞,不只是愚孝,更是不孝。
豫郡王妃气得发狂,偏又驳不出一个字来,只气得两肋生疼。
最后,如情又对豫郡王妃正色道:“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