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善见状,也有样学样,把李掠身边的小妾们如数发卖,一个不留。而那位倒霉的才进门的侧妃,也就是豫郡王妃娘家远房侄女赵氏,更是被骂成扫把星,灾星,被如善三天两头痛骂不休。但她又做得过火了些,小妾们被发卖也就罢了,偏还私自作主准备把李掠的庶子女也给找了人伢子卖出去,所幸被前去作客的如真拦了下来,把她痛骂了一顿,再把道理一讲,如善这才不情不愿地留了两名年老的妾,庶子女一个都没动。
后来如真见如善日子过的确实艰难,于是又鸡婆地给了她些体已私房,让她省着花用。
本来如真只是一片好心,又动员如美,如情等人也一道支援她,又很鸡婆热心地教授如善持家之道,也不知如善听进去没。
原以为靠先帝赏赐的田庄,再加上豫郡王妃和如善的嫁妆,精心计算着过日子,三年无奉禄的日子应该能撑得下去,可谁知皇帝又准备削番,豫郡王府当仁不让在削番名单里,这回无论如情如何周旋都是于事无补的。
如善一向骄傲惯了的,日子再是艰难,也不好意思请娘家人申援手,但她从来不得婆母喜欢,又没生下一儿半女,在夫家本抬不起头来,婆母的命令虽然强人所难,却不敢违背,只得带着一身强撑的高傲数度来找如情。
而如情也着实为难,基于姐妹之情,自己进宫数趟,又动员李骁从中周旋,仍是没能扭转乾坤,只能从偏远的甘肃金塔,迁到河北怀来县的鸡鸣驿。
如善并不满意这个结局,鸡鸣虽然是大庆朝的咽喉与军事重地,又是全国最大的驿站,可那儿地方偏僻,常年飞舞着黄沙,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修建出的豫郡王府能有多大?再来各地番王的奉禄则是由当地官府所出,视当地经济而定,鸡鸣那种只有数万人口的小小驿城,也确实捞不出什么油水来。
豫郡王府能有今天的下场,着实怨不得别人。如情却有另一番见解,轻声道:“二姐夫行事确实不妥,可二姐姐也做得不够好。若她从中劝解一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二妹夫再是宠爱那偏妃,亦不会如此行事。”
如真想了想,也跟着点头,“你说的很是在理。若是如善有妹妹一半的贤惠,豫郡王府如何会有今日?”
如情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大姐姐慎言。这话可千万别让他人听见。”
如真神色一凛,四处望了望,见外头下人只来来去去奔波着,并没有人刻意驻足在此,这才稍放下心来,无耐地对如情道:“你是个厚道的,处处为着别人着想,可惜人家却不领你的情。”
如美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又出钱又出力的,也不见得人家感激你,反而还埋怨你没有尽力相帮。”
如情苦笑,“我只做对得住自己良心的事,至于其他的,还真没想过。”不是她想当圣母,而是情势所逼呀。
豫郡王府出了事,如果她袖手旁观,外人又会说她冷血不顾姐妹死活。如果帮得太过了,又会引发老王爷李骁等人的反感,所以,她能帮如善的,也是有限的,不过是进宫多磕了几个头,多说了些好话,多跑了些腿,多花了些银子罢了。
如美冷嗤一声,“可惜却没人领你的情。”
如情轻轻一笑,“算了,反正我问心无愧就好。”她也没指望如善能感激她,不过是为着博个友爱的名声罢了。
……
如美一边摸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一边小小声在如情耳边道:“上回咱们来时,王府里的摆设很是精致,这回却空空的,该不会拿去典当了吧?”
如情四处瞟了下,确实如她所说,前年登门,豫郡王府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我很有钱”的信息,就连待客的小小暖阁也是精益求精,面面俱到,瓷器暖炉啐壶茶几屏风样样不缺,而如今却显得空旷不已。
如情轻斥,“不许胡说,大抵是要搬家了,都收到马车上了吧。”自从被罚奉后,豫郡王府勒紧了裤带过日子,偏还穷撑着不肯精减更多的下人,没少靠典当度日。
不一会儿,如善来了,一身半旧菊纹蹙金褙子,头戴五凤小挂珠叉的她双眼红通通的,眼下也有浓浓的青影,面色青中带白,显然是没有睡好,说不定还受了闲气。
如善扯着僵硬的笑,“大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你们都来了,刚才奴才招待不周,还请大家海涵。”她狠狠剜了眼刚才那名传话的媳妇子。
那媳妇低下头来,如真从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瞧到她面上的不以为然,心中怒火翻腾,冲着如善冷笑一声:“这刁奴是该出去打上一顿板子才好。你我至亲姐妹,来见你一面居然不肯通报。这要是传扬开去,还以为二姐姐在婆家连个下人都蹭鼻子上脸呢。”
如善胸口恶气顿出,虽然讨厌娘家姐妹的小日子越发红火,但这时候有个亲人在身边并替自己撑腰,这种感觉,真好。
“姐姐有所不知,我在王府,这日子过的,确实……”
如情截住她的话,“二姐姐,咱们姐妹们前来,一是想着姐姐此去鸡鸣,不知日后何时才得相见,是以才结伴前来相送。这二来嘛,也是受了祖母和爹爹的嘱托,前来劝慰姐姐。咱们爹爹昨日里写信来,让妹妹劝解姐姐一二,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早时不计算,过后一场空。”
如善神色越发凄楚,抹着眼水道:“现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