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没有半夜突然心血来潮想吃什么。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中餐馆。”子皇不擅厨艺,至多只会一些简单的家常料理。“还是我让汤姆亲自去一趟吧,我怕餐馆不注意卫生,还会乱加味精。”汤姆是子皇的私人助理,住在离这里不愿的小城市里。
“哪那么矜贵。”子汐笑道。
他笑,转身去找固定电话。
远处的街道缓缓驶来一辆铮亮的大宝马,子汐愣愣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突然升起的希翼是什么,而当车上的人下来,她也拒绝去想淡淡的失落又是什么。
席元哲隔着篱笆与子汐对望。她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袖口卷到肘部,下身是一条合身的牛仔裤,平底鞋。有时候他觉得很奇怪,这个女人无论穿什么在他看来都该死地娇艳。
目光移到宽大衬衫遮盖下的肚子,没有隆起。那一瞬间很多情绪涌上他心头,如果那里孕育的是他的孩子……
“怎么站在院子里吹风?”打完电话还不见子汐进来,子皇寻了出来。看到席元哲,他的眉头缓缓隆起。虽然根本没有在躲他们,但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席元哲来了,那意味着,楚尔睿也知道了。
“不是他……”子汐低低地呢喃。
她的声音很轻很浅,如叹息一般被微风吹散,但子皇还是听到了。他揽住子汐的肩,将她带回屋内。
外面的铜铃清脆作响,子皇安顿子汐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转身到开放式的厨房端了一杯温牛奶出来塞到她手里,而自己坐到了单人沙发的宽扶手上。
席元哲坐在子汐对面,眯眼盯着这对突然“相依为命”起来的兄妹。
“哲,你来错了,那不是你的孩子。”子汐略显疲惫地靠在子皇手臂上。
席元哲的表情僵了僵,随即浅笑。“那不重要。”
子汐闭上眼,不再开口。
“哲,放过她不好吗?”子皇低头看了眼闭目不语的子汐,抬头直视席元哲。
“皇你真好笑。”席元哲失笑。即使此刻的他语气有些尖酸,但他还是维持着无懈可击的温文尔雅。“游戏虽然是你开始的,但却不是你喊停就能停的。”
“早就没有游戏了。”子皇皱眉。
“好,我们不说游戏。八年来我们都有改变,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我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睿虽云里雾里却异常强硬。我们都有自己的坚持,而那个坚持恰巧又全都与子汐有关。”席元哲盯着子汐毫无波澜的侧脸。
“放过她,好吗?”子皇再问。
席元哲摇头。
“我不想与你为敌。”子皇最后的游说。
“若真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我建议你不妨多关心关心诸氏。你来了又离开,如今的诸氏溃不成军。”一个偌大的集团,居然在短短半年里被人打击到这种田地,着实可怕。
“我不在乎诸氏,反正我从来只是个游手好闲的逆子。”
“我知道你不在乎。”席元哲突然冷笑。“可是皇,如果你想保护她,你只能用诸氏和我们抗衡。”
子皇不语。
“皇,我不想死,所以我不想放了她。”席元哲站起,整了整西装。“很抱歉子汐,不给你选择的机会是我的不对,可是这是我的坚持。”他看向子皇。“我会再来。”
大门被轻轻带上,子汐睁开眼,抬头看见的是子皇的无奈。
“对不起……”他轻声说。
她摇头,失了神。
一个放不开,一个抓不住,一个无能为力。而她,除了孩子,什么都不想要。曾经渴望过的,如今却避之不及。为什么想离开这么难?心底突然浮现一种感觉,很无力。
这算是身不由己吗?她总是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别怕。”他说。
亚瑟的到来让子汐的心情自怀孕以来莫名的低谷中回复——想到安顿下来之后忘记向筱宝宝报平安,日前子汐主动联系了这位可爱的好朋友。而当筱宝宝知道她所在的地方后便提到亚瑟正好在附近的海滩度假,因为住不惯酒店正好请子汐收留他。
住不惯酒店?世界上哪有这么任性的人——这个理由很烂,但子汐却没有戳破。筱宝宝在替亚瑟制造机会,这她知道,可是,亚瑟……这个孩子啊……
她对这孩子无法像对自己这么绝情,这个男孩的出现和离开只有短短数月,却给她的生命注入了强大的正面能量。这三年多她不曾刻意想起过他,却也从来不曾忘记过他。每年跨年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去到时代广场,她知道自己在怀念这个男孩,怀念他在她生命中撑起的短暂的艳阳天。
“这三年干什么去了?”子汐坐在院子的海滩椅上,亚瑟抱着牛奶狂饮,席地坐在她脚边的草地上,头就靠在她手边。
咽下最后一口牛奶,亚瑟性感的唇边沾着一圈白白的奶圈,煞是诱人。“怎么?关心我?怎么好意思。”他笑的样子很像个孩子,眉毛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唇角飞扬。
子汐笑而不语,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向无边的大海。海风很轻很暖,阳光灿烂,周围的一切都让她心情愉悦。
“我打工赚钱去了。”亚瑟像是不愿被忽视的孩子,他仍旧坐在她腿边,可是大手却不甘冷落地打了个响指。
“然后?”子汐煞有兴致。这孩子去打工赚钱?据她所知,筱宝宝开的那台迈巴赫还是他送的。
“然后赚到钱了,现在退休了。”见她煞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