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卷在风暴中心的这几个人, 这几个弄的全城风雨, 网民口中“耍大牌”“没人品”“富二代”的几个人,正站在夜晚医院昏暗的灯光里对视。
走道里凉飕飕的。
李沉黛挺拔明艳的五官褪去r_ou_感之后棱角分明,一张如今看来令人心动的容颜半隐没在明灭的声控灯光里, 质地极好的大衣罩在她身上,将她随着暴瘦愈发窈窕的身体包裹其中。
比以前婴儿肥时候成熟了很多。
现在她从年轻女生完全蜕变成了女人。
可她低着头不敢看比她矮了一点点的池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藏在裤子兜里的手扯着裤子布料,不想暴露一点点紊乱的情绪。
“不就是走了么,我们以后再约,约不到就去别的医院,你别内疚,好不好?”
池轻依旧很柔和。
对人,对物都是如此,对李沉黛最是柔和。
李沉黛依旧是低着头。
王证受不了这样折磨人的场面,红着眼拉着覃越走了:“我们在门口开车等你们。”
只留下她们两人。
“她是……”
李沉黛嘴唇打颤。
她是国内最好的这方面专家,顶级博士生导师,经手的病人非巨富即大贵,一般有钱人面都见不到的。
“好啦,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池轻没有听她说完接下来的话,走上前去,揉了揉她后脑勺。
同样昏暗的病房里,覃宣刚刚熄灭灯。
“太过分了!”
覃宣怒喝道。
她没控制好音量,这一声让安静的房内犹如平地起惊雷,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江离鹤转头看过来。
优雅知性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覃宣身上。
覃宣躺在简易床上,有点不知所措。
这张床是她非要加过来的,理由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江离鹤,最好能寸步不离,江离鹤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怎么了?”
江离鹤正想笑她大惊小怪,目光触及覃宣沉郁的怒容,感觉这件事并不简单。
覃宣没有想隐瞒江离鹤,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
“是什么癌?”
“……胰腺癌。”
哪怕是关系相比李沉黛又隔了一层的覃宣都不想吐出这个词,毕竟这三个字眼太伤人,代表着世间最剧烈的疼痛与绝望。
对李沉黛而言,更加是切肤之痛。
沉静如江离鹤兜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她深吸了口气,靠在床头,长发如瀑,不再言语。
外面是冷寂的夜。
“池轻……再给她十年,未尝不能超过我老师,想必也是一位大师。”
后面接的三个字她没有说出口,是“可惜了。”
“还有,听沉黛说,所有投资人都跟剧组解约了,池轻不想告诉她这些,是沉黛偷偷听到的。”
覃宣一脸焦急,她转念又说:
“抱歉,你累了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让你不能安心修养。”
覃宣吸了吸鼻子,愧疚涌上她的心头。
“没关系,我本来也睡不着的。”
看着她的样子,江离鹤安慰道:“你安心,我来投资。”
“嗯?”覃宣从床上趴起来,将躺姿改成坐姿:“真的?我倒是没意见,但是,电影如果拍不完,你就会亏损,哪怕上映了,很多人也会因为她们这一出而不去看。”
江离鹤轻呵了一声。
“没关系,我在娱乐圈里也难得遇到几个意气相投的人,她们人挺好的,我明天就叫公司的人去联系池轻。”
“谢谢你,江老师。”
夜灯比较朦胧。
“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