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京城的街道很长,两人干脆就寻了一处视野好的地方,坐在窗边等花灯游街。
干坐着还有些无聊,坐在窗边还能看见远处空地上的热闹,甄好边说:“那儿还有猜灯谜的,你擅长这个。”
“夫人想要那个最大的花灯吗?”裴慎也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了一眼,那盏做彩头的十六面宫灯高高挂起,让人远远的就能见着:“今年的花灯也好看。”
甄好顿了顿,又摇了摇头:“也放不了几日。”
去年上元节,裴慎替她赢来了那盏最大最好看的花灯,可还不等她稀罕多久,就因着那时出了变故,那天还没过完,花灯就已经没了。
这种跟烟花一样转瞬即逝的东西,不实在,就算那时没丢,放几日也坏了,甄好得过一次,也就不想要第二回了。
甄好说:“我见上回你与其他人辩论,看着也高兴的很。”
“若是夫人喜欢,我就替夫人赢来,可夫人都不喜欢,那我再去赢,也没有半点用处。”裴慎说:“我也不喜欢出风头。”
“上元节这么热闹,我爹和裴淳都去玩了,你也不必要跟在我身边,只管去找好玩的就是。”甄好说:“与其和我待在一处,定也有更好玩的东西。”
“没有比夫人身边更好的去处了。”裴慎淡淡地道:“我是想与夫人一块儿,并不是为了上元节才出门的。能与夫人待在一起,就是我最高兴的事。”
甄好哑然。
裴慎都这样说了,她总不能再赶裴慎离开。
只是上元节虽然热闹,可热闹也是旁人的,周遭连一个熟人也没有,就只有一个离得十分近的裴慎,甚至连天上烟火乍起,她都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与裴慎待在一块儿,她反而开始不自在。
甄好心里头还觉得奇怪呢。
她与裴慎生活了大半辈子,最了解的人就是裴慎,也已经最是习惯与裴慎在一块儿生活,明明应当是再习惯不过的事情,哪像是现在这样,与裴慎在一块儿时,她却是开始胡思乱想。
想昨日那个意外的亲吻,想平日里裴慎有些过分亲昵的举动,连裴慎口中不停提起的喜欢,她都一下子难以忘掉。
连甄好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想她上辈子……上辈子她追在裴慎的后头,当然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与裴慎待在一起,哪怕是不做什么事情,只看着裴慎,她就心满意足。
大抵是和现在的裴慎有些像的。
也不知道,那会儿的裴慎,是否也与她如今是同样的心情。
裴慎还问:“夫人,不如我们还是下去,游街的花灯车马上就要来了,离得近些才好看。”
甄好回过神来,道:“你又忘了你那毛病不成?前两回可都是你说可以,可回回都没撑住。”
“若是有夫人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甄好打断:“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不成?”
裴慎只能讪讪作罢。
这话都提到第三回了,前两回她都信了,最后无一不是裴慎病发,脸色惨白,狼狈收场,到了第三回,甄好想相信都不成了。
可眼见着底下那些人这么热闹,他们却坐在僻静处躲着人群,裴慎又觉得自己委屈了她。若是没有他这个怪毛病,两人也不必特地躲开人群,躲到这样的角落里。
裴慎想了想,而后让她暂时留在这里,自己跑了下去。甄好纳闷不已,眼看着他的身影出了茶楼,却是越跑越远,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怪毛病,直接挤进了人堆里。
甄好不禁担心。
没过多久,裴慎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面色虽有些难看,可眼睛却亮晶晶的。
他手里头拿着许多小花灯,什么形状的都有,似乎是将摊子上每一种款式都要了一个,所有花灯放下,几乎要把桌子摆满。
裴慎捏着花灯的细木棍,将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提提了起来,在她面前,从左至右晃过。
他一本正经地说:“没法离着近了看大的,可小的却是能看看的。”
甄好一愣,继而哭笑不得。
“虽说我也想让夫人事事都顺心,但人无完人,我虽是想,可也不是事事都能够顺着我的心意来。我应当是让夫人受过不少委屈,我身份不及靖王尊贵,家世不如福余出众,我身无长物,也不能帮到夫人什么。在遇到夫人之前,我什么也没有,只有我自己,我所有的东西,都是遇到夫人之后才得到的。”裴慎把小花灯放下,又一一摆在她的面前:“夫人过惯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甄老爷也从未让夫人吃过什么苦头,夫人受过的委屈,都是因我而来,饶是如此,夫人也不嫌弃我,还愿意给我机会,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裴慎轻声道:“所以我想让夫人过的好,想给夫人最好的……也许我给夫人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