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蹙眉,不觉握住了赤霄的剑鞘。
辞玉随即道:“这鲈鱼就是方才我命人从江上捕捞的鲈鱼,吃的就是新鲜,大家尝一尝。”
众人一尝,果不其然,舌尖一触碰到汤汁,那份鲜美便在嘴中绽放开来。
“难怪平王殿下要惦记公主的厨子。”沈孟赞道,辞玉脸上竟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本王如今惦记的,可不再是厨子了。”目光流转,他接过婢女斟的一盏兰烬。
他又要搞什么鬼!
他那份生性不羁,自己在船舱里的时候早就领教过了。
平王纤长的手指,抬起来,划过来,划过去,最后对着沈孟。
李明卿心里一惊——这个祸害想要沈孟?
真是见鬼!
见鬼!
自己怎么倒学起了这个祸害讲话!
“安远侯,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面善。”
“叮铃”碗筷被重重放在桌上,几声脆响,回响在船舱中:“皇兄。”
戛然而止的声音让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你喝醉了。”
声音虽然柔和,却带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本王不曾醉。”
辞玉面色一沉:“来人,请平王殿下到房中休息。”
“本王就要在这里休息。”
辞玉屏退了几名侍卫,随之又挽起来一个歉意的笑容,对着他们几位道:“见笑了。沈侯爷,辞玉有几句话问侯爷,不知方便吗?”
她已经站起来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殿内人并不多,只有平王身边的两名婢女在小心伺候,平王倚在软塌上似乎已经睡着。
昭瑜小声在李明卿耳边道:“这个辞玉公主也太——”
忽然软塌上的人动了动:“也太盛气凌人了对不对!”
昭瑜面色一变。
他不仅没有睡着,竟然还听见了。
“昭瑜?对了,你是叫昭瑜吗?”
昭瑜点点头。
平王对着昭瑜笑笑:“昭瑜姑娘是心直口快之人,本王喜欢。”
李明卿冷笑道:“殿下,您有什么不喜欢的吗?”
话里的讽刺分明,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何况是这深不可测的平王殿下。
“当然有。”他不以为意,挑了挑眉,看向船舱外面,“她,我就不喜欢。”
他是在说辞玉?
他不喜欢辞玉?
当然!
这也正常!
皇族中人一旦涉及了权力、党争、利益,互相残杀都不少见,相互喜欢欣赏那才是真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李明卿端起了桌上的琉璃斗,不置一词,西蜀皇室的争斗她不想c--h-a手,可是……
目光不觉落在船舱外,沈孟和辞玉,会说些什么?
“郡主?”
李明卿回过神来:“什么?”
扬榷指了指船舱那侧:“郡主好像很在意沈侯。”
手中的琉璃斗放下,动作很轻,声音也拿捏得刚刚好。
“殿下想说什么?”
“郡主还想让本王说得更明白些吗?”
心在胸口中,咚咚咚——
“不想。”
“只可惜,本王还是要说。”平王莞尔,“父王病重,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西蜀有什么目的本王就不明说了,不过辞玉好像对安远侯很感兴趣,本王对郡主也颇有好感,南朝若想结交西蜀,不如——”
他的声音停了,饶有意趣地看着李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