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瑜喃喃问道:“平王殿下?郡主,朝中还有个平王殿下吗?”
李明卿摇摇头,心下不由忖度。
平王殿下?
难道是西蜀的七皇子?
平王殿下扬榷?
还真是让他说对了——这是条贼船?
“这位应该是,南朝新帝亲封的安远侯沈侯爷吧?”
这船舱里的人倒是清楚得很。
“平王殿下竟然知道我?”
“本王——”船舱里的人声音拉长,顿了顿,带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轻轻笑起来“不仅知道你是安远侯,还知道你们此行要去锦州,更知道今天早上赶到许州之后上了贼船,刚刚漂泊至此。”
赤霄被他握紧在手中,周遭静得出奇。
“哗——”是扇子打开的声音,众人先看见一只黑色的靴子,还有一只手轻轻地掀起门帘。
平王一身红衣,气质华贵,细长的双眼上挑。
是个美男子。
还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赤霄凌厉,流霜如光,他和影的剑一前一后落在了平王的左右两侧。
任平王如何也不能轻易脱身。
沈孟狐疑道:“你是如何得知?”
平王的扇子合上,笑起来却如孟春时节的洛城牡丹,动人心魄。
这人笑起来——
像个祸害!
他往前走了两步,剑尖擦着他的颈部,那扇子落在沈孟的肩头,轻轻点了点:“琅琊王府的南楼j-i,ng于探取情报,难道只许长宁郡主在我西蜀安c-h-a探子,不许我西蜀刺探你们南朝的消息吗?”
剑尖一扫,平王仰面一避,退了三步,轻轻咳了咳:“咳咳。好剑。”
竟然是这样的张狂不羁,笑着闪到了李明卿身后,蓦地取下了束着她长发的发带:“郡主国色天资,纵使扮做男子也掩盖不住。名花配美人,本王看了,甚是喜欢。”
一支牡丹别在了她的发间。
影肃然挡在李明卿身前,流霜轻轻便制服了他的折扇。
沈孟见他动作迟滞,心力不及。
这个平王殿下好像是受伤了。
奇怪!
这船上竟然没有其他人!
堂堂一个平王竟然只带了一个童子便徜徉在两国交界之地?
这也太——
奇怪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
影的流霜剑即将落在平王的肩上。
“等等——”李明卿示意影停手。
“住手住手!我家主人受了伤!你们人多势众,这可是乘人之危。”
如意跑过去挡在平王身前。
沈孟收起赤霄:“堂堂平王殿下,该不会就带了你这么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架也不能打的小人儿吧?”
“什么小人儿!我说了,我叫如意。”
反观平王殿下,笑着站在那里,仿佛不管他的事一样,摇起了扇子。
这个人笑起来——
就是个祸害啊!
“咚——咚——咚——”
什么声音。
船上的灯火一亮,不远处响起了鼓声,在一片漆黑里面看不清楚。
李明卿走到船尾,看向远处:“那边是岸吗?”
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明卿感觉到这个人正往这边走过来:“这里是江心,离岸最远的地方,也是西蜀离许州最近的地方。”
沈孟回过头望着来路,又循着声音看向远处:“原来已经是西蜀的地界了。那这鼓声——”
随着鼓声越来越清晰,沈孟依稀看见几艘货船从风陵渡口的方向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