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过轻薄。
她不动声色,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平王殿下貌美如花,这蜀宫里的宫娥,锦州待字闺中的士族女子倾慕殿下的定不在少数。”
“那天本王在船上给郡主的良策,郡主考虑得如何了?”
他是指联姻一事。
李明卿冷冷道:“那计谋实在不怎么样,无需考虑。”
“哦,那本王可以理解成,郡主在拒绝本王吗?”
“从无交集,何来拒绝一说?”
“好,非常好。”没想到他丝毫没有生气,环顾四周:“郡主,安远侯怎么不见了?还有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宋先生。”
李明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本王怎么见到安远侯往西边的未央宫里去了?”
李明卿心下骇然,快步往未央宫过去。
平王轻轻哂笑,放轻步子跟了过去。
前方是一簇颇茂密的湘妃竹,石子路曲折,营造出了曲径通幽的意境,借着画廊上的灯光,隐约能看清脚下的路。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拉,刚要出声,便被平王捂住了嘴。
低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那男人小声问道:“他如何了?”
女子的声音娇柔孱弱,有几分熟悉:“还好。”
久久一阵沉默。
“我去看看他吧。”
“他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人,应该是您。”
又是一阵沉默。
“国主已经渐渐醒了,病情有所好转。”
国主!
“这个,你拿着——”
“知道了。”
“阿娆……谢谢你。”
声音渐小,李明卿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只觉身后的那个黑影像一张大网将她笼罩,暗沉沉地,明明四周开阔,她却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人已经走远。
身后的人轻轻一哂:“娆姬和——斤竹,真是关系非同一般。”
“我听到了西蜀宫中这样的秘密,平王殿下会不会杀我灭口?”她顿了顿。
娆姬和斤竹。
娆姬和斤竹竟然真的如同扬榷那天所说——
折扇被他合拢,轻轻握在手中,他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意外。
“关系非同一般真是值得推敲的一句话。杀你灭口?有什么用?”
咦?
他说的有用是指什么做什么用?
却见到沈孟沿着画廊从未央宫里出来。
他真的进了未央宫?
他去做什么?
心底那股不详的预感紧紧地揪住了她。
“郡主还进未央宫去吗?”平王问道。
“不了。”
第二部分·14
已至戌时,玉瑶台上觥筹交错,遍燃灯烛,亮如白昼。
厅堂内爽朗空阔,东西两侧摆放着金丝楠木椅,椅背上罩着茜色的织锦,北面主人的坐席则是一张三屏风榻。
宾客陆陆续续地在玉瑶台上入座,太子,宁王,平王等人依着东首坐下,秋风乍起,坐在玉瑶台上的众人听见内官道:“辞玉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