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对他一向很宽容,平时也不拘着他,尤其是两个人被迫居住在一间屋子以后,司炜觉得顾攸宁一定是非常想要一点个人空间的。
于是就算是他回来的晚一点,或者是干脆一个白天都不见人影,顾攸宁都不会怪罪他,只是会偶尔问问他上了什么地方。
司炜作为一个专业说谎二十几年的选手,编起瞎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绝对没有任何意外。就算他有的时候去顾攸绥的军机总部溜一圈,探查探查情况,也不用担心回来不好交差。
司炜有的时候会觉得顾攸宁真是太惯着自己了,于是连他这么脸皮厚的人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此他便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加倍讨好顾攸宁。
比如说:深情并茂的为顾攸宁朗读故事,伺候顾攸宁吃饭、睡觉,和顾攸宁一起欣赏他所栽培的美丽的花花草草,与顾攸宁一起采摘他种的那些永远都吃不完的果蔬产品,同顾攸宁一起聊聊人生哲理、探索这庞大的宇宙中那些未知的秘密……
他的生活,仿佛除了自己的任务,就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却满满的顾攸宁,不油不腻的塞在他的心里,却让他的心渐渐少了许多的空隙。
果园四周无人,正适合蹭网,司炜连通了和维多利亚的通话,想着要布置点任务。
可他还没说话,维多利亚就非常激动地嚷嚷了起来。
“将军,将军您还记得我啊,您还知道您的家在什么地方吗?您在那里呆了快一年了吧,是不是都快忘了我们是谁啊了?您是想在那边长期驻扎了吗?”
司炜皮笑r_ou_不笑地瞅了维多利亚一眼。
维多利亚立马不说话了。
“这是谁借你的胆子?谁给你写的台词?”
维多利亚装模作样的抱住了自己,“我是不会说的,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司炜微微笑了一笑,“你不说是吗?你不说我也知道,陆羽,他最近过得不错是吧,下次你让他来见我。”
维多利亚立马就蔫了,“将军,将军我错了,你随便呆,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千万不要客气。”
司炜想:我本来就没客气。
“好了,你知道我偷来这点网多么不容易吗?赶紧说正事。关于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病人,他的事情,我用文件形式给你发过去了,你记得查收。还有,上次,我让你问艾伦教授,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艾伦教授说:‘这样的病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并不代表不能治,他会尽力研究出解决办法的’。”
“好,他办事我放心。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维多利亚转身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将军您最近这段时间跟元帅联系过吗?”
司炜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跟老元帅联系过了。
他摇摇头,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政府上下对您在β星带了这么长时间的事颇有微词,甚至有人说,你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此时苏衍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嘴脸了,他一下子严肃起来,眼睛里边露出了犀利的光,让人感到了一种措不及防。
“将军,我说不出口,左不过是那些迂腐的老人说出来的屁话罢了,正经打仗的时候找不到他们,没事的时候他们在那里嚼舌根。”
“没事,老元帅明察秋毫,也就是随便听听,随便就忘了,这种事情以后你就不用跟我说了。”
维多利亚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司炜末了又笑了起来,“行了,你不用这样一幅杞人忧天的样子,我没有什么事,大概马上就能有一个具体的计划了,你等我消息吧。告诉凌肃十卫,我爱他们。”
维多利亚撇了撇嘴,心里腹诽了一句,“你不爱我吗?”
天色见晚,司炜不想让顾攸宁担心,便直接从果园折回去了。
虽然和顾攸宁一个屋子住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司炜还是觉得应该保证最基本的礼貌。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人应。
他又敲了敲,里面好像传出了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进来吧。”
司炜心里莫名其妙的跟着颤了一颤,急忙推门就进去了。
只看见顾攸宁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头上全都是因为痛苦而留下来的冷汗。
司炜赶紧走过去,连着顾攸宁带着被子抱进了怀里,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顾攸宁颤抖着嘴唇,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没事,这病本来就是每隔几个月发作一回的,只是你以前不知道。”
司炜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轻声哄着说:“你睡吧,一会儿就暖和了。”
顾攸宁有些费劲的睁开眼,尽力的保持眼中神色清明,“我,我一会儿可能神思不会太清明,可能会说些胡话,你,你千万不要当真。”
司炜点了点头道:“你放心。”
顾攸宁便闭上了眼睛,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司炜的怀里,有些贪婪的汲取着他的温暖。
司炜看着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里是一阵麻酥酥的心疼。
“司炜,司炜?”顾攸宁突然开始很小声的叫他。司炜把耳朵尽力的靠向他的嘴唇,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司炜你还在吗?”
顾攸宁的一只手从被子里面伸了出来,像是要抓住什么。
司炜握住了他的那只手,将它强行的塞回了被窝里。
可是没想到,顾攸宁攥着司炜的那只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