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说她现在很忙,要比赛、学习,还要家教,许念终于找到了一份比较稳定且报酬还可以的兼职。
初六上午,顾容从郊外开车回来,在三里亭村偶遇这人,那时许念正沿路慢慢走着——快临近中午,城里没有公交到这边,只能走路。
顾容停车,按下车窗,温吞的许念有些吃惊。
“上车。”她简短道。
只是搭这人一程,俩人相互不说话,除了许念那两个“谢”字。
刚进入老城区,许念说要下车,顾容向来不是个热心的人,把对方放下就驶离远去。
记不得是什么时间了,顾容从沈晚口里了解了许念家里的事,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她回g大探望张教授的时候,无意在办公桌上瞧见许念的申请表,便随口问了两句。
张教授并未说太多关于许念的话,那时他还不太清楚许念,只笑眯眯道:“应该是个好苗子。”
这回探望之后,顾容增加了对g大的捐款,从原来的每年三十万追加到六十万,这些钱都是用于资助机械学院实验室的。她那会儿没想那么多,若是沈晚进了实验室,肯定会加得更多。
也是那天,她晚上去西区过夜,住的沈妈妈的房子,原本那里没人在,只是不巧,沈晚带着许念来了,另外还有几个同学,她穿的深v睡裙,门外的许念满脸通红,不待她反应过来,这人就直接挡在门口,啪地一下将门带上。
顾容披了件外套过来重新开门。
许念薄唇紧抿,耳根子发烫,全程都没敢看她。
这群小女生过来玩,今晚会在这里睡,顾容不大喜欢这种喧闹的环境,故将地方让给她们。
走的时候,许念终于往门口方向望了眼。
在之后的日子里,顾容许多次与这人相处或者遇见,但相互都没怎么交谈过,关系很淡很淡,许念不爱说话,见了面时常沉默寡言,偶尔沈晚与她聊天才会回两句。
夏天,沈晚闹着要去海边玩,顺便带着许念一起。
不知是天儿热还是怎么地,许念耳根子一直是红的。顾容想抹防晒,旁边没其他人,于是让这人帮帮忙,她愣是僵直了脊背,怔在原地没敢动,最后还是顾容自己动的手。
这不是第一回 脸红了,顾容已记不得有多少回,兴许许念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实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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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她又在西区碰见了许念,这次对方认出了她,不过没出声招呼,只点了点头。
许念跟熟识的男同学一起,对方长得清瘦秀气,是现下小女生喜欢的类型,两人出来做社会调研,男同学很是照顾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欢喜。
年少总是多情,碰到中意的便心生爱慕。
顾容坐车里抽了半支烟,没像以前那样离去,许久,似乎是感觉在外面抽烟不太好,又把烟捻灭。
沈妈妈打电话让过去吃晚饭。
一见到人,闻到她身上那股子烟味,沈妈妈忍不住数落道:“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抽烟,这要让爸他们知道,铁定又得念你,这天天烟不离手的,说也不听,真是……”
沈晚端着水果出来,心情不错,帮腔说:“哎呀妈,你就是念法多,成年人抽烟咋地啦,小姨自己有分寸。”
她不说还好,一说沈妈妈当即拉下脸,连她一块儿训:“你要抽烟,看你爸怎么收拾你,尽会贫嘴。”
沈晚嬉皮笑脸:“那不会,我肯定不抽,以后也不。”
“谁知道你的!”
“真不会,你见我身边的同学谁抽烟了?”沈晚道,过去挽着沈妈妈的手臂,有点撒娇的意味,“你看阿念多好,我就跟她学,你就放心罢。”
沈妈妈无奈笑笑,戳戳这妮子的脑门儿。
顾容抬起眼皮子,到沙发上坐着。
这事儿就翻篇了。
沈妈妈只是惯例劝劝,按以前来讲,根本毫无作用。可自打这次起,顾容抽烟愈发少了,不过周围人一开始都没察觉,不知道啥时候戒的。
许念在西区找到了份家教的工作,希望周末有空都会来新区,现在渐渐不来了,沈晚有空会过去找她。
“她家是老式的红砖房,在巷子中间,院里种了玉兰和黄桷树,还有冬青,门口栽有三角梅,特别好看。”沈晚兴冲冲道。
顾容没见过,光听描述,感觉应当是个不错的地方,以至于后来沈晚找她帮忙时,她才会同意。
与沈晚混得非常熟以后,许念会跟着喊一声“小姨”,顾容不大习惯这个称谓,但久而久之,竟也觉得没什么了。她常常出国,忙完了便回来呆一阵,有时候是两三天,有时候十几天,但不是每次都能见到许念。
许念在学校特别忙。
与张教授通电话时,偶尔张教授会提起自己有一个特别合心意的学生,虽然不提名字,但顾容能猜到是谁。
也许是有些倦了这样的生活,顾容在这一年决定退休,回国安定。回来的那天,她谁都没通知,在老城区绕了一圈才离开,正值周五,自然没见到熟人。后一天,她去西区忙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遇到许念,只是这人急匆匆骑着车,一个拐弯儿就驶进筒子楼旁的小路。
记不清多久没见了,许念的样子与初初见面那会儿差别挺大的,齐肩短发变成了长发,整个人更加清瘦,眉眼间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冷冷淡淡,多了两分生气。
她第一回 去宽北巷那天,走错了巷口,许念出来接她。
这人见到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