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躺在婚床上望着床顶,她直觉得自己在往一个黑色的漩涡中卷进去,卷进去……
了无生的希望,心已成灰。
眼泪自眼角滑下,往日的一幕幕浮现眼前。湖心的惊鸿一瞥,朝天门前的广场上他从天而降,菩提树下他们两两相望,丹阳城大街她纵身一跳……
最后,莲花池的凉亭内,他俯身向另一个人亲下去,画面在此定格。
指甲深入掌心,心痛得窒息。
他没有来,没有来……
外面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听在昭玉的耳中,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意识渐渐地涣散,晃惚中,看见一片红光,那是……火。
三个月后
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萧玉顶着飞雪,阻止了侍卫给他撑伞,穿过月洞门,进入揽月阁。
“参见王爷。”两个守在门口的丫环立即行礼道。
萧玉走入厢房,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三个月了,她一直躺在床上,想起白霖的话:“她或许会醒,或许将永远沉睡。”
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抚了一下她苍白的容颜,纳兰昭玉,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一手掀开被子,将昭玉揽入怀中,拿过一件狐裘把她裹起来。
虽然才刚入冬,天气已然十分寒冷,房中燃着两个火炉,直将整个房间烘得暖融融的,尽管如此,婉琳还是起身去拔了下炉火,让它烧得更旺。
“小姐以前很喜欢雪,可惜锦州一整个冬天也下不了两场。”婉琳回想起和小姐在萧湘阁堆雪人打雪仗的情景,嘴角微微上扬,豆蔻年华的少女,纯真而简单的快乐,而现在回忆起来,竟已仿如隔世。
话刚说完,听见门响了一声,婉琳回过头一看,房中早已没有了两人的踪影,她不由得大惊,急忙追了出去。
在漫天的飞雪中,萧玉抱着昭玉坐在凉亭内,萧玉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将昭玉整个包起来,只露出一颗黑发的小脑袋,大手托着她苍白的小脸,用他的掌心温暖着她冰冷的肌肤,脸轻轻与她的相贴,仿佛这样便能感觉她在他身边。
两人在凉亭中相拥的身影在大雪纷飞中唯美而浪漫。
一个娇小的身影顶着风雪站在月洞门口,如云的秀发上沾了一些雪花,娇好的面容上一片霾,玉哥哥,她就那么好么?三个月了,自王妃进府,你就再也没有踏进我的房中一步,难道我比不上那个不能说话的活死人么?
青青原本是听说玉哥哥进了揽月阁,想借着探望王妃之名见玉哥哥一面,却没曾想见到这样一幕,她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只静静望着他们,指甲陷入里而不自知。
婉琳追出来,看到凉亭内的二人,心中一宽,王爷对上姐如此上心,她这个做丫环的都为小姐感到高兴,眼角的余光瞥见月洞门前的那一抹青影,眉头微微一皱,她自是认得这名女子,来揽月阁探视过小姐好几次,都被她以小姐不宜见客为由给打发走了。三个月前的那场大火究竟是谁放的,已经无从查起,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娇弱,却不排除她有这个动机。
“萧王,你想冻死玉儿么?”一声不满的清喝传来,白衣翩翩的绝世俏公子从天而降,挥剑直击凉亭中的萧玉。
王府每天上演的抢人戏码又开始了,婉琳无奈地看着那缠斗在一起的二人,不知道为什么,二少爷每次都挑王爷在的时候来看小姐,每次都要大打一场,两人功力相当,王爷怀中抱着人,二少爷怕伤了小姐,是以虽然看着打得凶,其实是剑剑留情,两人都没有全力展开。
玉霞虚晃一招,一把夺过昭玉,目标到手立即往后退出数丈远,足尖在院墙上一点,飞上枝头,踏雪远去。
萧玉沉着脸,直直地盯着玉霞离去的方向,一挥手,数十个高手立即紧追而去。
静寂的树林中,一袭白色狐裘的少年抱着包成一团的少女疾步而行,雪地上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可想而知少年的轻功已登峰造极。
“玉儿,你不是喜欢看雪吗?”少年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浓浓的宠溺,他紧了紧狐裘,将少女整个包在里面,“漫天都是飞舞的雪花,很美很浪漫哦,你不是最欢在雪中漫步吗?玉儿,快点醒来好不好?二哥哥陪你打雪仗,这回我一定让着你,就算你把雪塞进我的脖子里我也不反抗……”少年打了个哆嗦,好似感觉颈上一片冰凉,但他还是笑着继续,“这雪到今天晚上应该可以积厚厚一层了,明天早上可以堆雪人,我们这次堆一个威风的门神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同意了……”
少年脚步生风,不一会儿便走出了树林,眼前出现一大片湖,湖面已经结了冰,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湖心一艘华丽的画舫,十二美女在冰天雪地中白衣翩翩,静静立在船头。
“玉儿,冷么?我们到船上去看雪好不好?”少年身形一跃,落在了船头。
“少主。”十二美女齐齐下跪。
少年大步走入船舱,抱着少女在靠窗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四五个火炉燃烧着,船舱中温暖如春,画舫附近的冰都化成了水。少年将手在火上烤了一下,捂着少女微有些冰的脸,戏谑的笑道,“你这个家伙还是这么怕冷,我都把你包得好好的啊,怎么还是冻得鼻子红红的?”
直到少女的脸上回复了温暖,少年才把手拿开,将少女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