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反应过来,墨公子便沉下脸,对着候在门外的人下令道:“路氏,让白虎带着人马去血洗聚义山寨。”
砰的一声,满地皆是一片狼藉的碎片,只见那女子手紧紧地攥着桌布的一角,如烈焰般的双眸迸出了凛然的怒意,讥讽地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想血洗聚义山寨,居然还找我这个小女子作借口,可笑!谁想做什么,我一个弱女子阻止不了,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拿我作借口!”
他略微怔松了一下,她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一丝淡淡的影。
路氏在门外尴尬地不知所措:“公子?”
他抬眸再看向这烈火般的女子,轻笑一声:“罢了……听丫头一回,放过他们吧。”
“喏。”这是公子第一次因为别人而改变原定的计划,路氏心底虽惊讶但依然面无表情。
落平倒是愣住了,发火完后她立即有一丝丝的后悔,同时还后怕他是否会宰了她。可是火也撒了总不能撤回去,而且那也不符合她的原则。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轻易的罢手,毕竟他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灭了聚义山寨吗?
“不过你要发誓,从今往后都要待在本公子身边。你一个人的自由可以换那么多人的命,很值,不是吗?”他那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心中一凛。
突然间脑子像被什么卡住一般转得很慢很慢,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无法思考,像是有些似曾相识又像是很陌生。
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口头承诺尽是破绽而且没有法律效力,答应了也不吃亏,先让那些人保命为上。虽然那些人劫持了她,但李三娘那种爽直的女子让她讨厌不起来。不想见过的人无端丧命,明知道能救为何不救?而且他们也没害她怎么样,就算她不答应,眼前这人估计也不会放她走,她另寻出路就是了。
沉默了半响,她咬着唇,低声回道:“好吧。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待在你身边。”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他唇边勾起魅邪的笑意。像刹那绽开的黑色的曼陀罗花,蛊惑人的心神。
她想起了书上的话:西方传说中黑色的曼陀罗花,花中极品,高贵典雅而神秘。黑夜里的曼陀罗是一种花朵很象百合的花,它夜开昼合,花香清淡幽雅。它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灵,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他睨了她一眼,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甚好。明日起丫头你就跟在本公子身边侍候。今日就好好歇息吧。”说完便抬脚正准备迈步离开。
他的衣衫猛地被拽住,回头见她双眸含着泪光,撅起嘴:“你没说过,待在你身边要作贴身丫鬟!”破绽有好就有坏,现在她想哭,陷阱啊。
他低下头俯视着她,一双撩人的桃花眼里满是戏谑,凑到她耳边,“难道你要以侍妾的身份待在本公子的身边吗?嗯?”他的呼吸轻吹着她的耳朵,丝丝的痒,他的话更烫红了她的脸,一丝旖旎的气息瞬即漫延开来。她努力忽视面上的火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人儿像个撒娇的宠物,他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丫头,本公子还是喜欢你做贴身丫鬟。”敢情他把她当小狗了?她暗咬牙,恨恨地继续瞪他,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墨公子嘴角噙着笑意,撩起衣袍大步向外走去,轻风吹起他那身宽大的袍摆,竟有说不出的飘逸。
待墨公子踏出了西厢的院门,路氏紧跟在后面问道:“公子,要白虎重新调查是否有另外一个落平的事吗?她毕竟是绑来的人,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子身侧,怕会对公子不利。”
他嗤笑道:“与传闻中的确不同,传闻与情报的又是一样。她的身份也的确可疑,是否被人用来顶替的可能也是存在的。可是,是否真正的落平,让她待在本公子身边不就不解自解了么?”
“公子英明,一石二鸟,”路氏恍然,“我原还以为公子,看上她了。”
他转过头来,一双撩人的桃花眼里兴趣盎然,“这丫头挺与众不同的,有她的日子应该会很有趣。本公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路氏心中一凛,怕是公子真的看对眼了,再联想那鲁的丫头假若成为他们的夫人,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寒颤。
夜晚,繁星布满天,点点光芒照耀着苍茫大地。
路氏神色匆匆地走在院子的小路上,见到墨公子便从袖口拿出信递上,惶恐地跪下:“公子,路氏来请罚,落姑娘被劫走了。”
墨公子伸手自身旁的桂花树上折下一截桂花枝,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影,“本公子派人劫走了她,现在她又从本公子手里被劫走……有趣。”
正在玩着桂花枝的手指一勾,桂花枝“啪”地一声折断,嘴角依旧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影,“把人找回来后再请罚。如若本公子没猜错的话,你手上的这封信,应该是白瑜所为。”
路氏大感诧异,抬头看了一眼墨公子,回道:“是的,公子说得没错。只是不知道这白瑜是如何找到问泉居的,明明白虎……很少失手的。”
“呵呵,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棋逢对手,”他双眸闪过一丝邪气,“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问泉居内,想通过这封信来调虎离山,那本公子就要……关门打狗。”
“诺。”路氏大声地应道,立刻退了下去,开始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