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西京的私宅,偏厅的高榻上,墨公子侧挨着微闭双眸。在底下的跪着和站在一旁的人噤若寒蝉。
路氏轻轻地唤了一声:“公子。”
“路氏,你说,本公子喜欢既清白又妩媚的女子吗?”他勾唇一笑。
路氏垂眸,“路氏从来不知。”
他缓缓地睁开双眸,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弧度,“那为何本公子的园丁会知道?”
那四十余岁的园丁陈伯恐惧地不停地磕头,嘴唇颤抖着:“公子饶命啊……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也不敢出卖公子。小的对于内子被贼人收买及探听公子喜好一事并不知晓。公子饶命啊……内子是妇道人家,并不知晓此等行为会给公子带来危险,请公子饶命……”
“陈伯,若你能协助本公子把西京的暗杀力量连拔起,这样的过错,本公子自然可以忘怀。”他的桃花眼斜睨了一眼,如曼陀罗花般的诱惑。
陈伯闻言,破涕为笑,大声喊道:“小的定当全力协助公子。不忘公子之恩。”
“嗯。白虎,你把他给教好,本公子期待你能用好这个反情报,把对方的所有人马给本公子扯出来。”他淡淡地说道。
白虎立即单膝跪下,厉声道:“白虎定当不负公子所托。”
待白虎和陈伯皆退下去后,路氏站了过来,恭谨地说道:“虽然有情的行为异常,想不到是针对公子而来的。”
“本公子倒是喜欢这种针对,”他低笑了一声,“只是本公子不太喜欢,其他人把丫头吓坏了。”
路氏敛眸,公子对落姑娘的重视程度又多了一分,她该喜公子有伴吗?还是该忧公子也许会从此有了弱点吗?
翌日午后,落平正在花园里散步,便见远远地一个粉色的小丫头冲了过来,一下子撞进了她的怀抱里,不是那调皮的净儿又是谁呢。她低下头看那小丫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带着稚嫩的声音:“呜呜呜……表姐表姐要回家了,净儿不舍得……净儿不舍得。”听得她一头雾水,她何时要回家了?
她弯下腰安抚了净儿,便拖着净儿的小手,踱步到大厅上,见舅舅和舅母正坐在主位上说话。她便上前微一欠身,“舅舅、舅母。”
何氏对着江成掩着嘴笑道:“你瞧,净儿这丫头就是个急子。你作舅舅的,该第一个跟平儿说啊。”
她眨了眨眼,甜甜地说:“舅舅,是什么喜事吗?”
只见江成笑眯了眼,说道:“呵呵,的确是喜事,今个儿收到你来信了,皇里下了旨,平儿被邀百花宴。”
百花宴,是尚国建国以来的传统皇家节目,每两年举行一次的盛典,凡是在朝廷内三品及以上的官员的未婚的眷属皆有机会被邀,出席的未婚男女的家世背景皆是尚国的上上之选,对于能被邀请者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幸。
何氏拉过她的纤手,温柔地说道:“百花宴在一个月后举行,算算日子,这几日出行会比较妥当,舅母本想多留平儿几日,可是为了平儿的姻缘着想,便只好作罢。回到家后,一切要好生养着,别累着了,病虽是好了,可身子还是要多养,明白吗?”
她点了点头,双眸微红。舅母真的对她很是关怀入微,平日里就经常在细节上照顾她。
转过脸,见江成捋了捋胡子,吩咐道:“平儿,回家后一切听你哥哥的话,其余的人则是少言少错。”
她连忙点头应道:“平儿明白的。请舅舅和舅母放心。”
净儿也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角,天真无邪的小脸尽是舍不得:“表姐,要想净儿。净儿也想表姐。”
她笑了出来,着这小丫头的头发,“嗯,表姐一定会很想净儿的。”
经过了两日收拾行装和准备,一大早,在舅舅和舅母还有净儿小表妹的送别下,她带着笑颜丫鬟上了马车,还有几个护院骑着马负责护送她此行回上京。当日下午便到了港口滨州,在船上渡过了三日,又到了宜都,然后取陆路过了六日便在傍晚关城门前到了上京。
上京乃是尚国国都,皇城所在,天子脚下,自是恢弘、繁盛无比。整个城内外三重城墙,周回百余里,将皇城、内城与外城区以高墙相隔格开来,形成了三重城的格局。
其中,外城主要是坊区,还有东西两个市区,坊区为百姓居住,市区则为买卖场所、商业繁华的中心,整个外城被南北、东西各十二条大街分割成棋盘状,布局严谨、罗列有序;内城为官署府邸,是官员办公生活的地方,平民无法擅自出入,而尚朝四大世家的主家的家宅就在这里。
而皇城作为皇族居所,只有皇族亲脉才可以居住,守卫深严层层把关。
在重重环绕下遥遥可见有一座高大的殿宇,高耸于重重楼阁之上,无论于上京任何地方都可凝目望见。
虽然现在进入了上京的外城,可是内城的城门已经关上了,所以便只好在外城的来客客栈里投宿,明早再入内城。
翌日一早,正在准备上马车,便迎面来了个小厮,行了个礼:“三小姐,石历奉公子之命来迎接三小姐入府。”
落平的哥哥,落生,幼时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聪慧,从小便因才华横溢而深受落父喜爱,进而又在一次机缘下尽显才华于皇帝面前,皇帝大为惊喜,命其为太子侍读,深受太傅喜爱。从十八岁便开始入朝为官,步步高升,并于今年初,立了一次大功,便被提升为三品侍郎。
“有劳石历了。”她答了一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