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要出发到宜都了,她走到客栈的院子里大喊一声:“勾陈,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勾陈单膝跪在地上,恭谨地回道:“落姑娘。”
她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得意地翘了起来:“你果然还在附近监视着。嘿嘿……本姑娘命你还我一百两白银。”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勾陈惊讶地抬起头,回道:“落姑娘,勾陈似乎并没有向落姑娘借过钱。”
“啧啧……你让小红中毒昏迷,我们一行人在这里几日的食宿费用,还有小红的医药费,还有把她送回怀城的路费。这个都是你惹出来的,不算你,算谁啊,难道要本姑娘为你的烂事掏荷包吗?”她理直气壮的反驳。
车夫这次带回来的分红是五百两白银,她这次硬是塞了二百两白银给李小红,当是她的路费和他们的结婚礼物。吃住倒花不了几个钱,云清也没用什么贵的药材。她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勾陈,他差点害了李小红,她定要他也尝尝割的疼。
“这个……落姑娘可以回去向墨公子要。”勾陈呐呐的说。想不到他也会有被女子敲诈的一天。反正李小红已经脱险了,落姑娘也要去见墨公子,那么他应该不会被重罚。至于一百两白银,那几乎就是他去年一整年的收入。
她樱唇轻启,略带恶肆:“你家的墨公子欠我三百两白银呢,我迟早也会讨的。可是你欠的一百两白银,也得讨回来,不然……你以为你让本姑娘身边的人几乎一命呜呼,本姑娘会这么简单地放过你吗?”
眼前这个状似纯真的笑容,却让勾陈感到无比的恶寒,全身不禁颤抖了一下,“请落姑娘等候一些时日,勾陈……需要时间……凑银子。”他的血汗换回来的白花花的银子。
“好,那本姑娘就等你好消息了。”她勾起满意地一笑,转身离去。勾陈留在原地,暗自向老天爷呐喊千万别让公子娶落姑娘为夫人啊。
结了账,也拿了包袱,踏出客栈,她心情大为之痛快,尤其是看到勾陈那抽筋一样的表情。一走进车厢,就见白瑜淡淡地说:“坐好吧,现在上路了。”
她瞥了一眼,就车窗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白瑜,云清呢?”她还没上来吗?
白瑜转过脸,笑容可掬:“清儿还要办她师父的事,就不跟我们一起到宜都了,她刚刚已经离开了。”他此刻明明是在笑着的,为何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好似面前空无一物一般,他……是因为云清的离去而感到孤寂吗?
车轮滚滚,白日赶路,夜晚投宿,到了第七日,一下马车,就看到面前有一个护卫跪在面前,恭谨地说道:“白公子、落姑娘,已经安排好了,请好生歇息。明日未时请到宜都的私宅处会见公子。”
白瑜笑意盈盈:“哦……这路上的待遇还真是不错,都给安排好了食宿,替瑜好好感谢你家公子。”
“喏。”那护卫回道。
翌日午后,一池荷花,白栏水榭,沉香亭内,正中的石桌上已布满了酒菜,三副碗碟已是摆列在上。那人身上一席淡墨色的广袖锦衣,闲逸恣然地指着空座,说道:“白公子,请坐。”
白瑜拱了拱手,便撩开衣抉,坐了下来,微笑回道:“墨公子,许久不见。”
侍候在一旁的杏儿立即上前微一欠礼,然后斟酒。她踌躇地立在原地,皱着眉头思索,三副碗碟,那应该是有她的份,可是做主人家的却没有让她坐,她应该如何?对着墨公子那种人就算了,她可不想在白瑜面前也失了礼仪。
“呵呵。”他戏谑地挑起眉梢,眼里满是笑意,“丫头,你还需要本公子教你坐下吗?”
她脸上顿时窘了,缓缓踱到一旁的石椅前撩衣坐了下来,忍不住低低的嘟囔:“又在整我了。”
杏儿上前斟酒,她的余光瞥了杏儿一眼,只见对方垂眸,面无表情。在外人面前,杏儿还真是一级的丫鬟,不受白瑜的美色所扰,也不会见到她这个老熟人而有什么情绪表现出来。
他抿着嘴笑:“白公子,这次带着丫头前来,不知所谓何事?”便举起酒杯,先喝了为敬。
白瑜执起酒杯,啄了一口,“瑜听落姑娘说,墨公子已经就赌注的事认输了。”
“确有此事。”他落落大方的应道。表面的胜负本就无需介怀,只要能达到目的即可。
“记得当日所言。若落姑娘真的做到了,那么墨公子必须按她的意愿让她自由决定自己的去向,永远不得限制她的自由。可何故墨公子仍然留她在身边作丫鬟呢?”白瑜轻声问道。
他左手邪气地撩起一丝鬓发,薄唇轻启:“丫头没给你说,她答应过本公子,从今往后都得待在本公子身边?”
“瑜已然知晓,只是此话是在赌注前,一切以赌注为最后依据。墨公子既然答应了赌注,那么落姑娘之前的许诺便不能算数。”白瑜笑吟吟地反驳。
怔松了半刻,他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一丝淡淡的影,勾唇一笑:“若然……丫头的诺言作废,那么这赌注本公子也要它作废,何如?”
本见他们谈判会挺无聊的,就动起了筷子,反正有菜放着不吃白不吃,她一口菜刚放到嘴里,顿时被噎了一下。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果然是没打算讲理。两个都作废,那还不是像之前那样经常被他绑架劫持?这样还得了。
白瑜失笑出声:“好。一言为定。两个都作废。”她诧异地转过脸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