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散席时,简沫已是人事不省,是平氏让婆子们传了软轿来,抬着回她屋里去的。
宇文倩待她走远了,才以眼色示意平氏将下人都屏退了,正色道:“我父王已打听到是谁在太后娘娘跟前儿下的话了,庄王妃!”
“庄王妃?”平氏先就惊呼起来,“我们家与她和她的娘家都无冤无仇的,甚至她娘家与我娘家因为都是文官出身,还算得上有几分交情,她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家?简直太过分了!”
简浔也有些惊讶,印象里如今的庄王妃、未来的王皇后实在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当然,心机还是有的,可也算不得多高明,不然前世也不会死在她手下了……平白无故的,她陷害崇安侯府做什么,难道,她是冥冥中知道了前世自己是她的仇人,所以特意报仇来了?
可且不说成者为王败为寇,她死在自己手上是她技不如人,自己也吃了她不少亏,她又不可能跟自己一样,也是带着前世记忆回来的,怎么可能找自己报仇?这事儿也太奇怪了!
念头闪过,已听得宇文倩道:“听我父王说,庄王妃是在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时,闲聊般说起她曾耳闻崇安侯府的小姐都十分美貌娴雅,气度出众,整好内务府的人其时去请示太后娘娘有关选秀的事,太后娘娘听得符合应选条件的,不是家世不显,就是庶出,再不然就是宫里已有他们家娘娘了,不好再选一个进去的,太后娘娘便不满意,骂内务府的人办事不尽心。”
“庄王妃趁机说道,她才还在想着,崇安侯府的小姐们那般出众,将来也不知哪个男子有那么大的福气得了去?而全天下的男子谁还能有福气得过皇上呢?又笑言,将来的小殿下可是要御极四海的,生母的出身怎么也不能太低微了,那也太辱没小殿下了……太后娘娘当时没有说话,事后却传了礼部尚书进宫说话,然后才会有了崇安侯府榜上有名之事的。”
连当时庄王妃具体说了什么,都打听出来了,可见不是在冤枉她,当中也不会有什么误会……平氏脸上的愤怒之色就更盛了,道:“庄王妃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我们家真惹了她,她是王妃,光明正大的兴师问罪便是,便不是我们错,我们也只有俯首认错的份儿,她却偏要行此阴招,也太下道了些,她知不知道就因为她的几句话,便毁了我们家一个女孩儿的一生!”
宇文倩闻言,就觑了一眼简浔,她其实已约莫猜到庄王妃为何会这么做了,只这话不好说出来,所以她连睿郡王也没有告诉罢了。
简浔却冷笑起来,沉声道:“还能因为什么原因,不过是以为庄王对我另眼相看,她不敢与庄王直接对上,所以釜底抽薪借太后之手,将我弄进皇上的后宫,自然庄王也就只能死心了!”
只可惜她不知道,皇上寿元已经不多了,而庄王本就不是个看重礼体规矩之人,何况如今还视太后与皇上为仇人,她若被弄进宫去了,才真是为庄王提供了便利,届时她就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该悔青肠子了!
平氏这才恍然大悟了:“原来都是庄王害的我们家!可他近来不是、不是据说已不好女色,改好男色了吗?庄王妃不去收拾那些个狐媚子,反盯着我们浔姐儿算怎么一回事,再者说了,不管庄王是好女色还是男色,根子都在庄王自个儿身上,庄王妃有本事与庄王算账啊,分明就是柿子捡软的捏,我原还以为王家的女儿真就个个儿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宇文倩随即道:“既已知道了是谁在算计侯府,还的的确确是冲着浔妹妹来的,这事儿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庄王妃以为自己是王妃,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就了不起吗?我父王说了,总会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的!”
反正庄王也不喜欢她,想来会很乐意换一个老婆的。
简浔却摇起头来,道:“她有可能只是误会了,横竖事情也已算是解决了,更不可能再有回圜的余地,就暂时算了罢,她到底身份尊贵,娘家也还算得力,要找她的麻烦,总归不那么容易,我们实在犯不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与她算账也不迟。”
最重要的是,她前世欠王皇后一条命,这次就当是她还她那条命了,若她再敢有下一次,不用父祖出手,也不用睿郡王出手,她自己便会出手让王氏悔不当初的,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对手,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王氏的短处与弱点的?
“可是……”宇文倩还待再说,见简浔一脸的坚持,只得打住了,怏怏道:“好罢,我会回去与父王说,让他暂时按兵不动的。”
虽觉得简浔有些心慈手软,不过想着王氏再怎么不得庄王喜欢,也是亲王妃,还是地位超然那种亲王妃,自家要对付起来,还要不露任何破绽与马脚,的确要很费一番功夫,倒不如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一击即中,也就释然了。
简沫的生辰过后,离她入宫初选的日子五月二十八号,就越来越近了。
简君平与陆氏忽然打发人送了好些首饰衣料并银票回来,简沫见了,第一反应就是让人拿出去扔了,“……别脏了我的地方!”
叫简浔拉住了,道:“银子与你又无冤无仇,干嘛要扔了,就算赏给下人们,也还能让下人念你一声好呢。”
吩咐瑞雨青竹将首饰衣料都拿去交给简义,让他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