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找到简君安与平氏,把自己方才与简浔说的话再原样一说,平氏的第一反应也是又惊又喜:“沫丫头,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兹事体大,一旦定下来后,可就再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便是简君安,也忍不住动心,这样他的女儿就不用进宫去受苦,与修哥儿也可以不必被棒打鸳鸯了……这时候,便可以看出夫妻两个心里真正的亲疏有别了,就像宇文倩一样,最先考虑到的,也是简浔与自家弟弟,原因无他,人性如此而已。
简沫心里酸涩钝痛得厉害,却也因此越发坚定了入宫的心,看向平氏道:“大伯母,我真的已经考虑好了,绝不会后悔,还请大伯母与大伯父能成全。”
这样也好,大姐姐有这么多关心她牵挂她的人,若她入了宫,这么多人都得跟着伤心与担心,不像自己,除了母亲,只怕再没有人会牵挂她,亦连母亲如今神志都有些混乱了,正好可以减去不少伤心与担心……真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简君安已回过神来,忙道:“沫丫头,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才多大年纪,能知道什么,这事儿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你且先回去罢,我商量过你祖父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他固然舍不得女儿入宫,可侄女小小年纪已经够苦了,他怎么忍心再推她进一个更大的火坑去……他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到法子的,总能想到的!
简沫红着眼圈笑道:“这事儿怎么我说了就不算了,家里适龄的就我和大姐姐两个,大姐姐早已有了婚约,舍我其谁?大伯父可千万别想着什么我是代大姐姐入宫,都是简家的女儿,生来就享受了家族给予的富贵荣华,如今家族有需要,我自然也该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才是,何况我还不是为了家族,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母亲,求大伯父就成全了我罢,我们母女难道还能麻烦您和大伯母一辈子不成,早晚总要自立的。”
说完轻轻跪在了简君安面前,又暗自后悔自己不会说话儿,方才见了大姐姐,说什么替她入宫嘛,她和大姐姐都符合条件,本就不存在什么谁替谁之说……还是县主看得透彻,待大姐姐也好,希望她们以后都能喜乐顺遂一辈子!
简君安就没了法子,二弟后宅那一摊子破事儿,他当然清楚,侄女这分明就是被逼得没了法,所以才会一听说入宫,就当是根救命稻草般,恨不能立刻抓住的……可这事儿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能算的,只得道:“你先起来,我们且去问问你祖父的意思罢,到底他老人家才是一家之主。”
简浔与宇文倩随后跟过来,正好就听见了简沫与简君安最后的对话,便知道方才宇文倩待简沫离开后,与简浔说的“悄悄话儿”被简沫听了去,宇文倩还好,她本来就是有意说给简沫听的,简沫上道当然就最好了。
简浔才说服自己生出的那几分心安理得,却是又散了去,简沫固然是求仁得仁,可她才十二三的年纪,却只能自己为自己的终身做主,连个替她打算的人都没有,也的确是可怜至极……到底是谁算计了他们家,她绝不会放过他!
一行人只得去了景明院,请崇安侯拿主意。
☆、第一百零五回 决定入宫
崇安侯也正为这事儿发愁,他好好儿的嫡长孙女,送进宫去明显跟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他除非傻了,才肯送进去呢,何况他对宇文修这个亲自教养大的孙女婿十分满意,从来没想过要让别人取他而代之,尤其那个别人还是皇上那只弱鸡……总之,他们家绝不会坐以待毙,一定要把这事儿给弄黄了!
只是决心下得再坚定,崇安侯一时半会儿间也没有法子,可以让简浔不用进宫参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又一把年纪,离开军中十几年了,早没了造反的魄力与能力。
所以听得简沫愿意入宫,他老人家先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便沉下了脸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舍不得你大姐姐入宫,难道就舍得你入宫了?我们家自祖上起,光宗耀祖振兴家业便是男人的事,难道到了我手里,竟要靠女孩儿牺牲自己,去换一个可能飞黄腾达的机会了?这事儿不必再说,你们几个小的都回去安心等着,凡事自有我们做长辈的操心!”
简沫却早已下定了决心,岂能轻易退缩,闻言立刻跪下了,道:“祖父容禀,我没有您说的那般大公无私,想入宫是为了光宗耀祖振兴家业,我为的只是自己和我母亲而已。我父亲宠妾灭妻偏心偏听到什么地步,陆氏有多轻狂嚣张,您都是亲眼看见了的,简菡更是回来的第一日,就敢公然算计我,算计不成后还反咬我,我那两个所谓的弟弟,待我亦是半点待长姐应有的尊敬都没有,难道我还敢奢望父亲会替我寻一门多好的亲事,在我出嫁后会善待我母亲,简淙与简泓将来会为我母亲养老送终不成?”
冷笑一声,继续道:“反之,若我进宫得了圣宠,生了皇子封了妃,父亲与简淙简泓待我母亲仍没有半分真心又如何,他们一样只能至死捧着她供着她,那于我来说,便足够了,里子这辈子她是得不到了,但面子我总得替她圆了,总得让她得到一样才是,所以祖父,您不必舍不得我,我是心甘情愿入宫的,只求您能成全!”
除了想为古氏后半辈子挣一个保障,想为简浔和宇文修解决燃眉之急,简浔心里自然还是有几分自己飞黄腾达后,让简君平和陆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