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她能看见蒋宁渊一脸的诧异,还有身边得意的李婉怡。
她想抬起手,指着这两个凶手,可全身都动弹不得。
耳边,渐渐传来一声尖叫,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大,很多人涌了过来。
她快喘息不过来了,这时候有一双手,把她从这片嘈杂的声音中解救出来,“小书?!小书,别怕,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是蒋云宁,她模模糊糊看着他,是他呢,她抬起手,很想告诉他。
她愿意陪着他,要是能一辈子就好了。她不在乎他现在是不是爱她了,就想好好陪着他。
她想说出来,告诉他,别害怕,爸妈不要你兄弟姐妹家族不要你,都没关系。
我要你。
我陪你。
我疼你。
很多想说的——
可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鲜血涌了出来。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郧西脚下油门踩得飞快,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但身后的人一直在催促。
“郧西,快点,嫂子流了好多血……哥,哥你松点手……嫂子快被你掐死了……”
被送到医院,送到急救室,蒋云宁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
急救室的灯变红了,他就一直看着那灯。
雷鸣摸了摸手上的血迹,又看着蒋云宁血迹斑斑的身上,拉了拉他,“哥,你先坐下。”
蒋云宁岿然不动。
雷鸣正要说话,被福老拉住,他摇摇头。
“他听不见的。”
“可是……”
雷鸣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蒋云宁的表情,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胡闪闪是今天特邀的婚礼钢琴师,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过来。
他和蒋宁渊关系一般,甚至有些交恶。
在前面,他不想看到雷池那个神采飞扬的样子,于是跑到后花园来抽支烟,结果好死不死就碰到了一个人从楼上摔了下来。
他还说怎么这么晦气。
结果仔细一看,居然是颜书。
顿时,雷鸣吓得烟都差点吃了进去。
更可怕的是,颜书掉下后,很快身下就开始蔓延着血。
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血,但这一次,他真是被吓到了。
这可是他哥的老婆。
要出了事情,他想不到蒋云宁那个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抬头,他看了一眼一直保持雕像不动的蒋云宁,心中暗叹了一声,现在他只能祈祷,颜书没事。
现在,大概有应该很多人都这么祈祷吧。
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他得到了后在失去,简直是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这种痛,会让他做出什么事情呢?
雷鸣不敢想象。
第五天,颜书依然没有醒过来,就连医生都不能确定醒过来的机会到底有多少。
福老看着床上容颜苍白的女人,微微叹息一声,“小夫人,请快点醒来吧。外面的世界,快翻天覆地了。”
颜书被送出急救室的第一天,蒋云宁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第二天,他开始说话,和她说话。
他的话很少,但那天特别多。
第三天,他不说话了,他砸了房间所有的东西,甚至惊动了警察。
第四天,他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照顾颜书的任务默默交给了福老,福老看着旁边的看护,“小夫人怎么样?”
看护摇摇头,“没反应。”
福老叹息了一声,“一定要二十四小时看着她,有任何反应就和我联系。”
看护点点头,等到福老离开后,忍不住同情的目光看着床上的女人。
真可怜,才三天,短短的三天,她的老公就彻底抛弃她了。
这边,蒋云宁的访客已经第三波了。
这一次,是雷池。
“蒋云宁,你是不是疯了?你再像疯狗一样,别怪我不客气!”
“打出去。”蒋云宁挥手,目光阴鸷。
“蒋云宁!妈的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李婉怡也被你弄到监狱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的?”
“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疯子,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么?别忘了,你家蒋老爷子的遗嘱,如果你和蒋宁渊斗,你们都会失去蒋家的股份!”见蒋云宁不在答话,雷池以为他被说动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女人,真的值得你放弃所有吗?”
砰——
蒋云宁没有说话,这一次,他重重一拳砸向了雷池。
蒋云宁究竟好几天没合过眼了,精神崩到了极点,雷池早年跟着跆拳道师傅还去国外拿了一个金牌回来,这方面本事不弱,但几拳下来,也被蒋云宁疯子一般的打法给吓退。
这人,完全是个疯子,不要命的。
雷池避开男人的铁拳,逃到门外,还不忘骂道:“神经病!老子不和你玩了!”
屋内,蒋云宁喘息着,看着掌心的血,满目的红,就像那天,他抱着她一般。
所有人都在劝蒋云宁,因为他做法实在疯狂,不但把李婉怡送到监狱,也要弄死蒋宁渊。
周家来人了,周老爷子也亲自来了。
“我知道你才是我的亲外孙。”
他直截了当,说出他们一直隐藏的秘密。
“可是,这些年,蒋宁渊和周家的关系已经密切不可分,你动了蒋宁渊,周家也会……”
“呵呵。”
蒋云宁笑出声。
周老爷子怒目,“你什么态度,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