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是王爷,也是大将军,还是由皇帝直接管辖的陵光卫的指挥使,他会需要什么?
灵光一现,君无双欣喜道:“王爷,我娘留给我的食肆鸿运来,在上京、直隶、山东、江浙等地皆有分店,可以送给王爷做收集消息之用。”
“真是难得,你连这些都懂。”楚曜先扬后抑,“不过,你觉得本王会缺少收集消息的途径么?”说到最后,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君无双撇嘴,这人还真难伺候。
鸿运来远近驰名,一年纯利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他不稀罕要,她还不情愿给呢!
十六岁的少女涉世未深,难免沉不住气,为了快些摆脱令人尴尬的情形,一时不察,自动踩进陷阱里:“王爷不妨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免得猜来猜去浪费时间。
“嗯,要什么都行?”楚曜轻笑。
君无双连忙补充:“只要我给得起,做得到,一定尽力而为。”
若是他要金山银山、飞龙彩凤,她可变不出来!
“其实我想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楚曜不紧不慢道,“正好在沐浴,需要有人帮我擦背。”
擦背?
很简单?
君无双怒火上头,很想揍人。
擦背而已,有一只手就能做,谁都会,真是简单得不得了,一点都不难为人。
可男女有别,就算挂着未婚夫妻的名头,她又怎么能帮他擦背?
“怎么?不是说做得到一定做吗?才说完就想反悔?”楚曜偏偏紧盯不放,“小娘子你如此言而无信,我恐怕得重新考量一番那些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半月前,有位姓蔺的秀才找上门,宣称与君无双情投意合、私定终身,还拿出她的肚.兜作为物证。君无双根本不认识他,当然不会承认。可蔺秀才言之凿凿,连他们何日私会过都一一列出来,刚好与君无双曾外出的日子对得上。堂哥当机立断,把蔺秀才软禁在府内,为防事情外泄,也为查探他到底所图为何。谁知他能耐不凡,竟然逃了出去,在上京城里四处宣扬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二婶怨恨君无双带累家中其他女孩的名声,命人送了一碗药来,打算让君无双“急病身亡”。幸亏堂姐通风报信,她才能及时出逃,保住了性命。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与含冤受屈被逼死相比,擦背算什么事儿。
想查出真相,洗清名誉,首先得活下去,还得有人肯信她帮她。
既然能在城外巧遇楚曜,说明这是天赐良机。
反正他是未婚夫,两人早晚要成亲。
再说,不就是后背吗,是人都有,飞禽走兽也都有,见一见有什么大不了!
君无双咬牙转身,蹭蹭蹭几步绕过四条屏,抓起浴桶旁矮凳上的丝瓜络,闭眼撇头,用力擦下去。
楚曜是今上的嫡亲侄子,甚得重用,权势滔天,只是时年二十有七,却尚未娶妻,据说王府中也没有妾室。明面上的说法冠冕堂皇,他一直忙于为皇上办差,不曾顾及终身大事。至于实际上,哼,谁知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再用点力。”楚曜指挥道,“晚饭时不是叫人送了一只烤羊腿过去,难道还没吃饱?”
君无双只好双手一起上。
足足擦了一盏茶功夫,楚曜才叫停。
君无双抖了抖酸疼的双臂,转身睁眼,才迈步要走,忽然被人从背后拦腰拽进浴桶。
楚曜的浴桶与他的毡帐一样,高而阔大。君无双身材娇小,呛了两口水才站起来。
本就不合体的男装全湿透,薄薄的夏用衣料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优美的曲线。
她反应很快,立刻双手交叉环在身前,遮挡外泄的春.光。
受人冤枉的恼怒,名声被毁的委屈,被亲人索命的伤心,不知未来如何的彷徨无助……积攒多日的压力加上如今无端被人轻薄的难堪,瞬间一起爆发出来,君无双再顾不得恭敬与讨好,恼羞成怒地责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说相信我清白无辜,实际却把我当做不知廉耻的女人一般对待……”
说到一半忽然住口,眼泪上涌,需得死死咬住唇瓣,用力克制。
不能在欺侮她的人面前落泪,绝不!
吹弹可破的肌肤因为愤怒而涨红,星辰一般明亮的双眸蒙起雾气,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细碎的小水珠。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格外美丽,也格外惹人怜惜。
楚曜凝视她许久,才轻声问:“想哭就哭吧,为什么要忍着?”
君无双依旧咬着唇,默不作声,拧头转身,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浴桶边沿与她肩膀齐高,桶壁湿滑,无处借力,君无双试了许多次,每次都以双脚落回桶底为终结。
“其实我对你很满意。”楚曜道。
莫名其妙的话语令君无双停止动作,静静地等待下文。
然而,下面没有了……
背后的水声还有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清晰地告诉她,那个可恶的家伙出了浴桶,正在擦身穿衣。
“我现在去议事大帐与几位将军讨论士兵们lùn_gōng行赏的事情,今晚不会回来,你可以睡在这儿。”
楚曜说得淡淡的,仿佛只是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赐婚半年,时间足够他调查清楚君无双所有的事情。
侯府嫡女,出身不低。可惜父母早亡,爵位旁落。没有亲兄弟撑腰,对女子来说未免美中不足。不过他楚曜不是依仗岳家势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