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一个外地人过来要强行打破规则,无异于以卵击石。
律师站在一边看她,陈梦抽完一根烟,摁灭烟头扔进垃圾桶,站起来,“那我就不求他们了,把这些资料送报社吧。”
快步往车的方向走,律师跟上去想说什么,陈梦的电话响了,她接通,“我是陈梦。”
没看清来电。
她现在一团乱,她不想把琳琳推到风口浪尖。刚十三岁的孩子,她那么小,正处于懵懂期,以后还要读书。
曝光给媒体,不管嘴上说多少无所谓,受害人没有错。可真能不受影响么?这个年纪的孩子承受能力还不那么强,她会自卑,会被人嘲笑。
陈梦握着手机,拧眉压抑住情绪,“你好。”
“你和商深行联合起来骗我?”冰冷的声音落入耳朵,陈梦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差点咬到舌头。
“什么?”
“我以为你该有些改变。”
昨天商深行和他说了什么?陈梦头疼,可现在也不敢反驳。
看了看福利院的大门,陈梦说:“商谨言,我们见个面吧?”
电话那头一片沉静,陈梦抿了抿嘴唇,软下声音,“和你分开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办了对不起你的事,这是我的罪我这辈子是洗不掉。”陈梦很低的笑了一声,“我太自卑,不敢面对你。我也配不上你,怕你家人看不起我。”
他一直不说话,陈梦心里打鼓,攥紧了手指。
不远处律师看着她,陈梦咬牙,“我现在挺想见你,严哥,我们见一面行不行?我挺想……见你。”
心脏钝疼钝疼,堵的难受。
陈梦有些喘不过气,她不知道商谨言到现在是个什么心思。
上次把话说的那么绝,她以为再不会联系。结果这一个月没到,陈梦又找上他了。陈梦真是拿脸皮硬去蹭呢,蹭出一地的火花。
真不要脸。
“商谨言?”
漫长的沉默,他报了个酒店名字,“现在过来。”
电话被挂断,陈梦揉了一把脸,快步上车对律师说道,“我再找找关系,不行的话再把这些放出去。我现在还是顾虑孩子的处境,她那么小,未来还长。”
“你去哪?我送你。”
陈梦说了酒店,对他说道,“你知道么?”
“市中心,离事务所不远。”
陈梦被送到酒店门口已经是九点五十,陈梦从昨晚就没吃东西。饿的有些晕乎,倒没有多害怕去见商谨言。只是羞耻,硬拿脸皮来蹭的感觉并不好。她现在从里到外,都低到了尘埃,贱到了骨头缝。
站在酒店一楼打电话给商谨言,很快他就下来了。他穿着灰色的毛衣,休闲长裤,身材挺拔。陈梦看他的身影越来越近,一直走到面前。
商谨言冷眼睨她,“跟我来。”
陈梦如同丧家犬跟在商谨言身后,夹着尾巴一句话不敢说。她现在还不如狗呢,狗活的多自在,什么都不用管,只顾着自己开心就好。
商谨言带陈梦进了餐厅,指指对面的位置,陈梦连忙坐下。
“商——”
“先别说话。”
服务生过来,商谨言点了两份餐就把菜单还回去。
“给她一杯热牛奶。”
陈梦脑袋嗡嗡的响,室内空调温度很高。陈梦从脸皮到脖子滚烫火热,她不太敢直视商谨言,太不要脸了。
牛奶被送过来,餐食被送过来,陈梦张了张嘴要说话,商谨言指了指她,“吃饭,别说话。”
一段时间没见,她瘦成了鬼。本来想见面收拾她一顿,看到陈梦就下不去手了。这人就是有本事让他恨的牙痒痒,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开始吃饭,陈梦也不敢傻坐着。吃了半份,她放下刀叉喝完了牛奶。看着商谨言,商谨言视线扫过来。
“吃饱了?”
陈梦点头,商谨言放下餐具,盯着陈梦看了大约有一分钟。
“你和商深行什么时候见面的?”
“昨晚。”
“为什么骗我?”
陈梦抿了抿嘴唇,“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昨天出了点事,他恰好遇到就把我送到医院。”
商谨言抱臂靠在椅子上,打量陈梦。漫长的时间,他开口,“为什么出院?不怕死?嫌自己命长?”
“我朋友的孩子在福利院被。”她一顿,咬着牙深吸气,“他们要把她卖给一个恋童癖的中年男人,我也是没办法,再拖下去她这辈子就完了。”
商谨言蹙眉,脸色难看,随即点了一根烟深吞烟雾,“真话?”
陈梦连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平板电脑递过去,“那是一个孩子的清白,我不敢胡说,这是最近查出来的资料。你要不信可以看看,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
商谨言咬着烟蒂,接过平板电脑打开文件。
越看脸越难看,他骨节分明的手上骨架微微凸起,浓眉紧蹙。“k市福利院?”
陈梦点头,现在她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商谨言身上,“昨天他们强行过来抢走了孩子,商——”陈梦到嘴边的称呼一转,说道,“你弟弟也在,我没有说谎的必要,这些都是真的。”陈梦猜测商深行对商谨言说了什么,他会说自己撒谎。“昨天确实挺严重,我一度以为自己撑不下去。”
商谨言确实在这边工作了几年,他应该有些人脉。商谨言的父亲在b市有权利,中国的体系,商谨言不可能在这边一点关系没有。
陈梦现在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