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璀璨更为震愕。
“若她运气好,能怀上身孕,便让她进太子府为侍妾,产下婴儿是男就作罢,是女就偷梁换柱。无论是男婴还是女婴,都要在月子中送她归西。”甄太后语声平常,“若她不能怀上身孕,就算是赏了她一夜露水姻缘,成全了她多年的痴念,由她自生自灭。”
多么的轻描淡写,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如蝼蚁,被轻贱到任凭处置。侍妾?毫无名分!身子没了清白,自生自灭?!甄璀璨暗暗的捏紧了手指,要残忍到什么地步,才会肆无忌惮的主宰别人的命运,毁了一个人的余生?!
尽管她不愿董晴晴进太子府当侧妃,也不愿看到董晴晴惨遭糟蹋。
甄太后看出了她的仁慈占据了上风在主导她的情绪,隐有不悦,问:“你不觉得这个主意好?”
甄璀璨沉声问:“董晴晴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破坏了我的计划,让我差点就中了她的诡计,”甄太后冷脸冷言,“这是她该有的下场。”
甄璀璨轻道:“璀璨觉得,如果您发现她不足以用,不如就不再理会她。”
“这种人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璀璨觉得她可能真的只是因爱障目……”
‘呯’的一声,甄太后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众人心中一惊。甄太后阴沉着脸,偏头暼去,语气很轻很淡的道:“收起你愚昧的仁慈心,最好全扔掉,你不该有。”
沉重的乌云压下,无数柄刀悬在头顶,甄璀璨的喉咙似被庞然大物扼住,她咬着牙,微微垂首,缓缓说道:“她……罪不至此。”
甄璀璨不能选择沉默。
面对强权在摧残蝼蚁时,旁观者如果不发出抗议的声音,而是选择沉默,那么,掌权者将更为所欲为,并认为是理所当然,把天下人尽视如蝼蚁。有朝一日,当自己在被碾压时,蝼蚁们已习惯了沉默,将不会有人为你摇旗呐喊。
甄太后显然难以置信她的胆魄,沉声道:“等她计谋得逞,踩着你的脑袋俯视你,就像我当年对李皇后那样时,你是否也觉得自己罪不至此?”
“她何德何能跟您相提并论。”
“你又对她了解多少?”
“璀璨只知道她自作聪明,难成大器,并没有罪恶滔天。”
“你要拼死护她?”
“璀璨惜命,只是无法冷眼旁观,因她罪不至此,也因她毕竟是董家的嫡长女,看在董老的情面上,请您从长计议。”甄璀璨正色的接着说道:“话已至此,请您定夺,无论结果如何,璀璨心已无愧。”
甄太后突然有点羡慕她心里还有一片柔软用以怜悯,忽觉得她有些怜悯心是好的,不至于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不由得道:“先依我说的做,若她的表现让我满意,我可以再调整计划,计划是会跟着实事随时变化着。”
“防患于未然是英明之举。”甄璀璨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甄太后接过新递来的茶杯,轻饮了一口,道:“今晚就让他们共度一夜。”
甄璀璨蹙起眉,沉吟道:“不知道太子愿不愿意。”
“何需他愿意?”甄太后回首道:“安禾,你带太子妃去取一样东西,并告诉她怎么用。”
“是,”安禾示意道:“太子妃殿下这边请。”
是什么东西?甄璀璨跟着安禾下了山,来到了安禾所居之屋。
在推门而入前,安禾扫了一眼侍女们,冷道:“都退下。”
闻言,甄璀璨对随行的侍女道:“你们在院外候着。”
只有她们俩人时,安禾才踏进屋,迅速的从木箱中取出一个药丸,道:“晚宴时,设法在太后面前让他服下。”
“这是什么?”
“可让他性致高涨。”安禾面无表情的道:“他服下后,只要让他跟董晴晴单独待在一起,肯定能发生想要的结果。”
甄璀璨一怔,迷乱心智的媚药?!
安禾环抱着胳膊,冷道:“你们不想让董晴晴为侧妃,我已经帮你们达成了。我奉劝你们不要感情用事,坚守什么身心唯一,如果让太后发现端倪,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现在有何心思?”
“她在等太子府中尽快传出有了子嗣的喜讯。”
“我能为他生孩子。”
“半年多了还没有动静,你还认为自己能生?”
甄璀璨不语,不打算解释。
安禾低声道:“只要太子有了子嗣,太后就会让太子登基为皇。他一心想登基为皇,你不知?”
甄璀璨当然知道,她愿倾力助他登基为皇。
“如果你希望他如愿以偿,你就应该让他多碰女人,”安禾把药丸塞到了她的手里,“要让他碰别的女人,只有这一种办法。我会多备几个美人给他,就这一晚,只要有一个怀上身孕就大功告成,太后也不会再惦记,你们可以尽情的守心守身。”
药丸在掌心似一根利针般,扎得甄璀璨无所适从。
“太后说了今晚就一定是今晚,她相信你会下药,也相信他会服下药,如果你们的行为出乎了她的意料,你们就完了。”安禾很语重心长的告诉她道:“你不下药,就证明你不情愿,你是对他动了情;他不喝下,就证明他对你设了防,他在说谎。”
甄璀璨恍然明白,心下一沉。
安禾直言道:“太后最不愿看到的是你对他对了情,以及,他在伪装。你知道太后的脾气,她会当机立断的杀了你们。”
甄璀璨神色凝重,任她在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