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撇撇嘴,莫名其妙就开始闹变扭。
“又怎么了?不满意?嗯?”
原来怀疑他“个人能力”。
阮唯摇头否认,停一停,想好了才说:“老是这样……又没有措施,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怎么办?无非是生下来。”
“什么叫无非是!你不想生吗?”
陆慎低头看她,气呼呼的一张脸,透着熏红的颜色,实在可爱。他忍不住笑,捏一捏她面颊说:“无非是我一个成年人同时养两个女儿。”
“喂!你说话注意一点。”她放肆地捏他小小一片皮,恶声恶气地问,“再说,你怎么知道是女儿?或许都还没有成功落地。”
“我不会猜错。”他抬头瞄一眼床角的手机,向新晋上司请示,“十分钟到点没有?”
阮唯气冲冲将手机还给他,“迟早叫外公撤掉你职位,让你专就陪我一个人。”
“好,很有气派,听起来很像总裁在训话。”
阮唯张嘴咬他肩膀,坦然承认,“我就是年度霸道总裁,你等着吧,我可不会让你好过的。”
“好,我等。”背过身就去翻查邮件,根本是老夫老妻,没有半点情趣可言。
新婚第一天,妻子就已经开始后悔。
但第二天早八点,等她被一碗简单不简易的阳春面勾到厨房,又觉这一场婚姻值回票价。
又要大发感慨,女人实在是多变。
“七叔……”餐桌上,六必居的酱菜也抢不走她所有注意力,阮唯放下筷子,看着桌对面带一副细边框眼镜翻阅早报的陆慎,犹犹豫豫问道,“佳琪到底怎么样了?七叔去查,不可能没有消息的。”
陆慎翻一页报纸,闲闲看她一眼,“你担心她,她未必需要你这份担心。”
“什么意思?”她顿时紧张起来。
“原本不打算和你说,但这件事你迟早要知道。”
“我现在就要知道。”
陆慎笑,“有关廖佳琪的事你总是格外紧张。”
阮唯强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七叔,不要和我绕圈子了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罗家俊的案子暂定在一月初二次开庭,届时继良将被列为共同被告,而廖佳琪要做污点证人出席庭审。”
“什……什么污点证人?”
陆慎慢慢将报纸折成书本大小,饮一口红茶,告知她,“你的车祸,廖佳琪全程参与,她答应出庭指证江继良。”
多年好友彻底背叛,无敌铁金刚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阮唯?
她听完,怔怔望着骨瓷杯上的玫瑰花纹,失魂落魄。
陆慎并不急着安慰,他将这些都当做正常反应,不需要虚幻无力的话语粉饰太平。
“我不相信……”她低声呢喃,自言自语。
陆慎却说:“你可以去法院听审,廖佳琪会告诉你真相。”
她抬头看他,前一刻茫然,这一刻又坚决异常,“你真残忍。”
“小朋友,要学会面对现实。”他抬手点一点她前额,似长辈口吻讲人生哲学,“前几天看你在翻科大申请资料,想赶在春季入学?”
廖佳琪的惊涛骇浪被他当做小小波折轻易揭过,阮唯的心思还未回到现实,对他的问话兴趣缺缺,“无非是找件事做……”
“你先慢慢看,有感兴趣的专业或导师再和我说。”
“怎么样你都办得到?”
“尽力去办。”他低头看表,到时间出门,“最近记者跟得紧,尽量少出门。不过继泽回来了,他近期多半会约你见面,你见到他时记得劝他收敛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与外人合作激怒江老。”
“继泽又在做什么?”
“无非是联合中太想永远替代继良的角色。”他穿上西装,摆正领带,漫不经心地说着,“但又忘了,江老最忌吃里扒外,继泽这次恐怕又要输。”
“他哪回赢过?”又想到鲸歌岛,继泽的自以为是,阮耀明的默契配合,秦婉如似跳梁小丑,每一个都如此可恶。
晨光照亮树顶,唤醒一座短暂休眠的城市。
陆慎出门前仍记得亲吻她侧脸,如同街头结尾无数新婚夫妻一样,嘱咐她,“乖乖等我回来。”
实质上,她仍然被定义为一件精美陈设,一只附属徽章,但已经好过预期,她应当学会知足。
房间内再度空下来,她穿一件浅灰针织衫,坐在透明跳跃的光线里,恍然似一帧旧照,横埂于褪色发黄岁月。
不知不觉,由手机里敲碎旧梦。
说谁是谁,上午十点,她借到江继泽不怀好意的问候,“怎么?我才走多久,你就和七叔结婚了?辈分都不讲了,搞乱*轮很爽嘛。”
难听又无聊的话被自动过滤,除陆慎外,阮唯是唯一能心平气和与继泽对话的“伟大人物”,“外公的决定,我能怎么办?”
“对,你一贯听话,好像没大脑那么被人摆布。”
“像你?跟谁都要吵?谁有你那么大火气?”她走回卧室,倒头躺在陆慎的床上,打算与继泽慢慢“谈心”。
“好久没和你通电话,小妹,你脾气见长,从前那个小刺头又回来了?不失忆了?”
“全家只有你这么形容我。”她倒是不在意,拿手指头拨弄被子角,无聊至极,“再说了,失忆又不是闹着玩,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电话另一端一阵吵闹,大约是江继泽忙着安抚新女伴,与人在车内推推搡搡,腻腻歪歪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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