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岸年见苏晴空脚步坚定,无奈之下,一脚踹飞了桌上的饭盒。
饭盒里还有为罗开焌留的饭菜,有封闭好的,有他刚才吃剩下一半的,叮叮当当,洒了满地都是,地毯上和沙发上都溅了不少汤汁。
“啊呀,晴空——”粟岸年倒在桌子旁边,脚边有一个盘子还在转圈。
苏晴空正要迈出大门,听到声音,抬起的右脚怎么也放不下去,咬着嘴唇,激动的胸口不停起伏。
所有愤怒只化成了一句话:他身体不好!
他身体不好!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她的心门上,让她所有的情绪全部软化起来,竖立起的紧硬的外壳也被这句话轰成了渣。
他身体不好!
苏晴空最终也没能把抬起的那只脚放下去。
最后,只见她狠狠的一闭眼,收回了脚,然后大步跑了回来。
粟岸年倒在地上,裤子上沾了不少汤汁,眉头紧锁,显然摔的不轻。
苏晴空架起他的胳膊,让他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扶他起来。
“晴空,对不起!我每天都要默默跟阿萝说很多句对不起,我祈求她的原谅,哪怕日后死了见到她,我仍旧会跟她讲对不起!因为我的固执,我的无情,我错失了阿萝,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惩罚,让我永远永远的失去了阿萝!连弥补都没有机会!”
粟岸年太重,苏晴空以一人之力根本扶不起来他,听他在耳边不停说话,浑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闭嘴!”说着又抬头,冲楼上喊了一句,“罗开焌,你死哪儿去了?”
——
且说,罗开焌上楼后,寻了个地方在楼上抽烟。
不多一会儿功夫,袁妙旋推门进来。
罗开焌回头看了一眼,赶紧把烟熄了。
袁妙旋理了理头发,“那个……我和晴空给你跟粟先生送饭来了,就在楼下,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苏苏也来了?”
“嗯!饭菜有点多,我一个人拿不了,晴空帮我端过来!”
罗开焌笑着摇头,“估计苏苏心软了,她能迈出这第一步,后面就简单了!师父应该走不了了!这些东西,也没必要收拾了!”
他的笑容很温暖,也很有感染力,每次只要一笑,嘴角就会多出两道笑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帅气和阳光。
袁妙旋喜欢他的笑容,所以她也笑了,“这样不是很好吗?皆大欢喜的场面!”
“皆大欢喜?也许吧!不过我师父可能要受点罪!苏苏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心里憋屈,肯定要发泄,幸好我们没在下面,这火气便只能我师父受了!”
袁妙旋忍不住笑出声,“粟先生如果知道罗总这么算计他,脸都要气黑了!”
“那就不要告诉他!”
“嗯!我会保密的!”袁妙旋眨着两只星星眼,定定的望着罗开焌。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罗开焌的面前,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下,伸手在他风衣的衣襟前轻轻拍了拍。
“有烟灰落到上面了!”袁妙旋笑着解释。
罗开焌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状似随意的说道:“哦!谢谢!”
袁妙旋嘴角弯起,沉默了一会,又道:“罗总,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我去买!”
他们现在住在一起,每天要买什么菜,都会征询他,也不指望他给个什么答案,于她来说,能和他说上几句话,都是一件莫名高兴的事!
“随便吧!”
袁妙旋眨了眨眼,忽然心里生出一抹俏皮,便道:“超市里可没有随便卖!”
罗开焌偏头看她,袁妙旋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我只是随便说说!晚上我就随便买一点吧!”
罗开焌被她话里的两个‘随便’逗的笑了一下。
袁妙旋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再说吧!晚上不一定会在家里吃!”
“哦!好,我听罗总的!”袁妙旋低着头,她好喜欢他嘴里说的那个‘家’字。
他是觉得那边的房子是他的家吗?
他是觉得房子是他的家,还是因为有她在的房子是他的家?
就在她为罗开焌的这句话偷偷窃喜时,只听楼下传来一句愤怒的呼喊:
“罗开焌,你死到哪里去了?”
罗开焌和袁妙旋相视一眼,赶紧冲了下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粟岸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苏晴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罗开焌一步跨了三四个台阶,直接冲下去,把粟岸年扶到沙发上坐下。
袁妙旋去收拾摔到地上的饭盒盘子之类。
苏晴空两手叉腰,不停喘气,刚才累的她满头大汗。
罗开焌背对着苏晴空,对粟岸年使了个眼色,意在询问,怎么好好的,变成了眼下这个样子?刚才莫不是苏苏发脾气了,拿饭盒砸人了?
粟岸年有苦说不出,本想来个加强苦肉计,谁料,腿直接撞上了桌子,大理石的材质,又硬又结实,疼的他骨头都快要断了。
不过,这腿疼的值!因为晴空回头了!这是一个让人充满希望的讯号。
“师父,哪里不舒服?”
“粟先生,要不要去医院啊?”
苏晴空张了张口,也想问。
粟岸年摆手,“不用,只是撞到腿了,歇一会就没事了!”
苏晴空寒着脸道:“那怎么行?得去医院拍个片!”
刚才那么响的声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