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屋宇高阔,君墨尘的步声带了回音,在静寂中响起,惊醒了兀自坐在安头寞然神伤的老皇帝。
他抬眼望见君墨尘,慌忙起身招呼道“墨安,你怎么过来?”
因为皇后的话,他的神情凄然而隐忍,唇也干的脱了皮,打招呼时积起的精气神一丝都没有达到眼底。
君墨尘满心只有吴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老皇帝的不寻常,他开门见山的问道“父皇,桑哥可曾来过?”
“桑哥?”老皇帝听到君墨尘来自己这里找吴桑,直接自案后站了起来,紧张之情难掩的一双眼锁在君墨尘的面上惊慌的问道“桑哥怎么了?”
见老皇帝的反应如此激烈,君墨尘知道桑哥肯定是没有来过养心殿,他不想浪费时间,转身就往外走。
他走的过急,刚好同奔进来的君墨逸撞个正着。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冲力极大。
君墨逸被撞的一个踉跄,嗤牙抚着被四哥撞的快要脱臼的肩正要说话,君墨尘已经人如疾风的走了。
“皇兄”
君墨逸转身正要去追,却在听到身后老皇帝的声音后凝在了当场。
“老五,桑哥到底怎么了?”
老皇帝的微颤的声音苍哑异常。
“父皇”他转身恭敬同老皇帝见礼,在抬眼望见老皇帝苍老的容颜时心里一震。
面前这个眼神悲怆,神情凄婉的老人还是自己那个曾经睥睨天下的父皇吗?
君墨逸只觉得心酸难耐。
不管如何,在逼老皇帝禅位的计谋里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君墨逸有些不忍看老皇帝的现状,微微垂下眼,答道“桑哥离开倾云宫不知道去了哪里,皇兄很是着急。”
“桑哥不见了?”
老皇帝猛然挑高的声音惊了君墨逸一跳。
他望向老皇帝,不明白一向不曾对人动过十分真心的父皇何以变得如此的激动。
老皇帝从君墨逸讶然的目光里发觉自己的失态,有些讪讪然的道“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若是桑哥走丢了,爹与皇上要怎么向你三哥交待啊!”
哦。
听了老皇帝的话,君墨逸理解了父皇的担忧。
再怎么说四哥也才当了几天的皇帝,这皇宫根本就没来得及整顿。换句话说这里依然还是父皇的地盘,若是桑哥真的丢了,父皇还真不好同三哥解释。
老皇帝已然因为让位的事情苍老至此,君墨逸不忍他再为了桑哥的事过于费神,安慰他道“父皇放心,皇兄已然下令关了宫门,桑哥只要出不了宫,总会被找到的。”
安慰完老皇帝,君墨逸便同他告辞道“墨逸也得去帮着皇兄找桑哥了。”
说完转身也是一溜烟的走了。
君墨逸出了养心殿才惊觉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他正苦苦思索着吴桑可能会去的地方,郑路终于呼呼直喘的追到了养心殿外。
郑路以手撑着膝,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好几口大气总算把气匀了过来,抬头冲着君墨逸,咽了口口水,努力氢话说的清淅完整“安王殿下,奴婢可算追上您了!”
瞧着郑路因为跑的过急而泛白的脸,君墨逸皱眉道“你不去追皇上,追着我做什么?”
郑路抿了抿干干粘沾的唇,答道“回殿下。皇上有令,让奴婢跟着殿下。”
“皇兄让你跟着我?为什么?”
君墨逸以手反指着自己,满眼的疑惑,显然是不明白皇兄此举的用意的。
“君心难测,皇上没有明说,奴婢也不敢妄加推测。”
郑路也不知道,君墨逸便不问了。直接问道“郑公公以为皇上现在应该去了哪里?”
“奴婢以为,皇上多半是去了灵秀宫。”
“灵秀宫?”
君墨逸对于吴桑入宫以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就无从知晓郑路何以得出这个结论,只是想着皇兄也曾提过这个地方便本能的一问。
“奴婢窃以为夫人在宫里认识的人不多,除了上皇便只有这灵秀宫的烟霞姑娘了。
即然夫人不曾到过养心殿,那么便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去了灵秀宫。”
郑路话不多,却落在了点上,君墨逸不得重新打量起这个以往并不起眼的小太监。
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已然十七八岁的年纪,下巴依然同粉瓷样不曾有表色冒头。
论长相在宫里只算能算是清秀,但他眼里的灵性与淡然却是在内侍向上极难看到的。
君墨逸因为郑路那双不应出在太监身上的眼睛,而对他生出了怜惜,态度便也和悦下来道“即然如此,郑公公可否寻条近路带本王过去?”
郑路听了忙前面带路领着君墨逸拐进了养心殿边上的一条窄巷里。
君墨逸与郑路抄近路的空儿,君墨尘已然来到了灵秀宫。
灵秀宫的守门宫女远远的瞧见一身明皇的皇上疾奔而来,心里大喜忙进屋禀报。
可是她人才转身,便觉得耳侧风响,一道明黄的影子擦着自己的身边直接入进入屋内了。
皇上就这样进去了?
宫女显然有些蒙,不过她还算灵俐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慌乱,快步走到门前。
屋门大开着,她小心的把门拉起候在了屋外。
正在宫里生着闷气的烟霞听到门声咣铛,忍不住斥道“粗手笨脚的想吓死本宫啊!”
话落,瞧见停在自己面前的明黄身影,忙闭嘴,起身垂头,轻声的道“皇上过来,怎不通知声,烟霞也好出门迎接。”
刚刚听到烟霞训斥的君墨尘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