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他又欺负人家!”阿梅学着林小七的声音立在我身旁,似笑非笑道。
钱江朝她脑门上使了劲弹下。
“嘶!”
阿梅呲牙咧嘴逃走。
待我慢悠悠转回去家里,只见家门口围了一圈儿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不时有抽泣声从人群里传来,我心里咯噔一跳,立时加快步伐拔开了人群。
只见祝新月一身雪白罗裙,穿得跟死了亲爹似的,泪眼朦胧的跪在我家门口,不明就里的群众不时发出类似可怜啊,漂亮啊之类的叹词。
我额角跳了几跳,没成想我躲在这种嘎啦里头也能叫她寻了来,不对,她大约也不是来寻我的。
“妹妹,你把夫君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求求你!”祝新月一见我便一把抱住我的腿,眼泪流得更为欢畅。
人群里中大约也有人见人扮相可怜,便朝我说:“人家的男人你就还给人家嘛!”
呵,呵呵!人家的男人!!!
“我这里没有你的男人,你认错人了!”我想挣脱她,回去府里,可那双手死死将我抱住。
“三妹妹,我知道庆之一直在里头,他几年都不曾回家看过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般对我?虽然我是庆之正经娶回家里的妻子,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意的人都是你,我输了,没有庆之我根本活不下去,要是我愿意和你平起平坐,给你平妻身份,你让庆之回家来好不好?你们一起回家来好吗?三妹妹,你把夫君还给我?求求你!就算他不爱我,但是只要他还在我身边,能让我远远的看上一眼,我就满足了,真的,我不会打扰你们!”
祝新月梨花带雨,满脸绝望,演得一手的好戏。
人群中为她不平的嗡嗡声越发大起来,时不时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似乎我真是那个她口中夺人所爱的坏蛋。
阿梅冲出过朝她面门就是拍拍两巴掌,将她打趴下去。
“你这个贱女人还有脸来求我们小姐?你敢说当年淮南山那次不是你动的手?你以为哭哭啼啼装装可怜就可以掩去那些年你作下的恶事吗?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贱货!你会有报应的!”阿梅指着她鼻子恶狠狠就是一顿骂,祝新月捂住那边被打的脸,喃喃说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作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
“不是你?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吗?怎么?胆子不小啊,还敢打上门来?真不怕我特么在这里弄死你吗?”
阿梅显是动了真怒,抓住祝新月的领口,捏紧了拳头似又想要落到她脸上去。
“够了,你们抢了人家的夫君还想要弄出人命啊?还有没有王法了?”人群中有胆大的汉子看不过去,出言阻拦道。
“少管闲事!”阿梅阴森森朝那人说了句,那人便收了声退了回去。
“阿梅,算了,咱们回去吧,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真是够了!
“你要找陆庆之自去找便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有一次,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淮南山那次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们心里有数,若有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好自为之!”
说罢便拉着阿梅回府。
“我不会放弃的,一天不见着他我便一天跪在这里!”身后是祝新月绝然的声音。
“随便你!”
我哐当一声将门关牢,靠在门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气冲冲进去寻陆庆之。
浑蛋!!!不是说一早留下休书给她了吗?
不是说早已没有干系了吗?
不是说早已处理清楚了吗?
“陆庆之!!陆庆之!!!”脑门上的怒火腾腾往上冒,我扯开嗓子吼道。
“囡囡莫急,门外那个疯女人一早就来了,叫我给轰出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庆之不是说留了休书了给人家了么?怎么这会子又跑来怪咱们拐了她夫君了?”娘亲听到我的声音,从里头走出来。
“你声音小一点,你爹这会子正在书房里陪兜兜写大字儿,这事他们还不知道的。”
“娘,陆庆之哪里去了?”我立定,复又深深吸了口气,抚了抚胸口。
“没说去哪里,他那个伙计老早就来叫他走了,好似有个什么人一直在铺子里等他,急得不得了的模样。”
“娘,你先回房吧,暂时不要告诉爹爹了,他年纪大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气着他。”
娘亲点了点头。
“你莫急,莫气,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等他回来好生说清楚就好。”
我按奈住心中升腾的火气,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便扯着阿梅回了房。
这一夜,陆庆之彻夜未归,而我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将将亮出一点白光,阿梅掂着脚尖去门口瞧过后拍着胸口同我说:“那个贱人总算走了!”
我轻呼一口气,可心中那沉甸甸的感觉却是越来越重。
摆过早饭,阿梅如常去开铺子,可卸下门板一看,门口早已三三两两围成一圈,比昨日还要热闹。
我用眼神去问阿梅,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来了?这样闹下去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揉了揉额角,我头疼不已。
这么一朵小白花,可怜巴巴的跪在我一个寡妇门前,口口声声叫我还他夫君,老天,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必定沦为平安县里人人津津乐道的笑柄!
林小七与钱江许是听见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