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和的声音中一如既往带着淡淡的暖意。
苏容意点点头,“金陵见。”
车轮滚动,她轻便的小马车在官道上疾行,如它的主人一般归心似箭。
白旭笑着摇摇头,还真是像她,完全没有离情依依,走得真干脆。
他唤来身边亲信徐广,“让你去打听的清楚了吗?金陵城中这几日来有哪些大事?”
徐广也很无奈,要说是皇帝驾崩,王爷娶妻这样的大事还真没有,他只好挑一些相对比较“大”的事情来汇报,比如陈将军的小舅子得了一匹千里马,何太尉的岳母大人过世,谏议大夫的母亲痴痴呆呆地到处认儿子,镇国公带人封了一家青楼等等……
白旭听了一遍,听到镇国公时终于有了反应,“好好地为什么要去封青楼?再去查查。”
徐广只觉得大概是些风月之事,劝了几句,“少爷,再耗费人力在这等事上,大老爷恐怕又会……”
白旭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我知道了。”
少爷一向是这样,很听劝。
徐广想着。
白旭心中却是满满的无奈,他手下的人,又何曾是他的人呢?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他做主的啊。
苏容意回府,舟车劳顿,她的脚伤又有些复发,忍冬拿着冰块来给她冷敷。
“小姐何必这么赶,身体才是最要紧。”
苏容意扭了扭脚踝,“没事,你下去吧。”
“小姐……”
鉴秋脸上一直没有露出过悦色。
苏容意知道她放心不下宋窈娘。
“你别担心,宋姐姐还很平安。镇国公拿她,不过是想抓住背后的人,没抓住之前,要她性命能如何,待我明日去了镇国公府,他自然就用不着宋姐姐了。”
鉴秋一惊,“小姐,您要拿自己去换娘子?这可不行啊!”
苏容意失笑,“你真爱胡想,我说换,谢邈就换吗,我自然要用我的法子。”
“哦。”鉴秋定定心,她相信小姐的本事还是很大的,“那小姐,我能不能……”
“不能。”
鉴秋很委屈,“人家还没说完呢。”
“你不就是想去看看宋姐姐,送点吃食衣服。不行,这不像上回邱大哥那样,谢邈说她是细作,她现在就是细作,你,和我,就算是有了薛栖的令牌,我们都不能进刑部去看她。”
“娘子被关到刑部去了?”
“别担心,不至于开始就用刑。”
只要她明天去自投罗网,宋窈娘一定会没事的。
苏容意抬头对她笑笑,“去睡吧。”
鉴秋点点头,服侍苏容意躺下。
一夜无梦。
再醒来的时候脚上已经好了很多。
“还是不太行啊,这要是落下病根,是一辈子的事啊,小姐……”忍冬跟在苏容意后面劝。
苏容意充耳不闻,径自吩咐叙夏去备车。
她一定,要用双脚,堂堂正正地走进镇国公府,走到谢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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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邈听说苏容意要见自己的时候,也不算有太大的惊讶。
她走到他面前,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书房。
谢邈注意到了,她走路的姿态有些不正常,是脚受伤了吗?
可是她的脊梁却挺得笔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挺得直。
她在自己面前,好像气势从来就没有弱过。
“苏三小姐,似乎离你上一次过府还不是太久,是家姐的病情有什么问题?”
苏容意平静地说:“谢大小姐的情况很稳定,这次我过来,是为了私事。”
谢邈嘲讽地勾勾嘴角,“私事?我与令姐即将完婚,我与你,不该有任何私事。”
“哦。”苏容意说了声,“就当是我恬不知耻吧,非要巴上镇国公您。”
谢邈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也是一愣。
这还是个女孩子吗?
他重新审视了一下她,才发现她今日收拾地格外娇艳,云鬓高耸,乌发如云,唇颊皆是一片艳色,比起自己草草见过两次的素雅来,可以说是,光彩照人。
他下意识的撇开脸去。
苏容意笑起来,“怎么了?镇国公见惯了欲拒还迎和清高自持的女子,不适应我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
谢邈蹙眉,沉声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笑得更娇了,笑声清脆如银铃,谢邈门口的柳昶都有些不可思议。
“停!”
谢邈只觉得额边青筋乱跳,一张俊秀的脸神色古怪,“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苏容意的印象里,他这样的神情已经可以列为失态了。
她不由在心底冷笑,果然啊,是男人,就逃不过一副好皮囊。
“我把来意说明,您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办法?听说您手底下扣了一个青楼女子,她是我的人,不知镇国公能否放了她?”
谢邈的神色恢复如常,其实两天前他就调查过那女子近两个月的往来,发现她去过花月春风这个香料铺子几次,他已经有些怀疑苏容意了。
可是她这么做的理由呢?
安插一个眼线在自己的府里,盯着的却是谢微的药,而她先前也问过自己关于药的情况,难不成为了好奇心,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谢邈不傻,苏容意,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她真是你的人?为何找这么一个青楼女子,又为何要做这等事?”他冷冷地盯着她,目光中毫无温度。
“理由啊……”苏容意用右手的食指绕着自己一撮秀发玩,看起来俏皮得可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