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是小小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中就如晴天霹雳般声响,“什么!温疫!”
不止品秋与千双,连着袁义与他带过来的人都是面面相觑,温疫在那真州大爆发,现时也终于传到他们安州来了吗!
这次江南大水灾情况有多严重他们是知晓的,虽然安州现时还是安全——但这里面的“安全”他们知道有不少都是他们家大小姐的手笔,如若不是她暗里解决了吃、喝、药,否则单凭洛元盛这个知府是绝对维持不了安州如此平和的境况,早就像青州、真州那般要么温饱难得、毫无生机,要么陷入温疫、暴乱恐慌,民不聊生。
品秋听洛可妍说是温疫,知道自家小姐见识广博,她说是那肯定便是,见她站的离那人如此之近,急忙上前拉开她,“小姐,咱们离他远点才好。”
洛可妍听着,却没有动摇,两眼只盯着那块红斑,半会,没有反应。
品秋见着,都要急死了,但洛可妍没动,她也不敢说什么。除去品秋,后方的千双袁义也很是着急。
半晌,洛可妍似乎想到了什么,才反应过来,终于开了口,“这虽是温疫,但以他这情况来看,”说着,依旧用树枝挑开那男子的衣襟,再看了看,“他这个是初步感染的情况,暂时没到能感染人的地步,所以你们无需害怕。”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小姐,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管他们了,让人回去禀报老爷派人来处理便好。”
洛可妍轻摇了摇头,“这个病,我爹那里的人治不了,”方才一眼她便认出这是真州那块致使整村被屠的严重病情,这人许是从那过道而来才不幸被染,他这病情虽初步感染不至害人,但也不是普通医者能治得好的,再加上中了毒,如果不去好好处理必定死路一条。就这样被送去府衙,因着真州那骇人听闻的温疫屠村事件,他定要被随意拿去填埋了事——这一向是黎苍朝廷秉承的减少温疫蔓延最简单、也是最快的方法。
洛可妍想了想,“把方才仲老给的那两瓶药拿过来。”
品秋闻得,即刻跑向马车,不一会就将两个药瓶带到洛可妍跟前。
洛可妍拿出一瓶,放在鼻间闻了闻,确实是这个药后,倒出一颗,便想要给昏睡男喂下。
品秋见状,“小姐,这个是仲老留给你的傍身之药,咱们手上的可只有这两瓶了,要是有个万一……”
洛可妍知道品秋是担心这场温疫真蔓延到安州,界时没药傍身会有危险,但依旧没有理会,一边一手抽出一条素白的帕子铺在手里,捏开昏睡男的嘴,将倒出的药喂了进去,一边淡然道:“袁义,你们几个套上手套,找辆车,把他俩抬到城郊的望山别院去,这人我留着有用处。”这样的人怕是仲老不会愿意收的,那她只能自己出手了。
☆、107发疯
袁义听得,肃然道是!
洛府门口。
“等等……”
洛元盛正要出门,却听得身后一个娇柔的声音叫唤着,他顿足停下,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踩着显眼的绿色碎花云袖鞋朝他走来。
“脂胭?”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红色长裙,面上红唇浓抹,胭脂满腮,虽是不算难看,但总觉着太过妖艳了,不由地皱了皱眉。
“叔父!”容脂胭走到他的身边,微微拂了一个礼,面露娇色地叫道。
洛元盛看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下,总觉得有些怪异,“你……今日可是要参加何宴会?”
容脂胭听得,忽而抬眼,有点不明白洛元盛为何突然如此问,只道:“没有。”
洛元盛听着,看了看她那略显隆重的发钗,眼神一转,“嗯,那你在家里好好陪陪老夫人,她近日身子不大清爽,你又得她心,还得劳你多费些心神才是。”
“这是自然,姨婆在脂胭孤苦无依的时候照顾着我,现时她身体有恙,脂胭定当尽力。”
洛元盛见容脂胭如此关心在意戚氏,微微点了点头,自从上次继子事件与戚氏闹翻后,他便极少去永福堂了,“如此甚好,”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唉,姨父,”他步伐刚迈,只听身后容脂胭再次叫住了他,他顿住脚步,还未转身,容脂胭已来到他的身前,手中还多了个食盒。
“听闻近日江南大灾致使处处民不聊生,咱们安州能保有如今的一席安稳是多得叔父为百姓劳心劳力……”
洛元盛看着容脂胭如此说,也不好驳她,但现时正好要府衙处理急事
突然地拦住他却讲不到一句重点话,此时有些急了,“嗯,现时事务确实烦忙,我府衙还有事,必须得先走……”
不曾想,容脂胭听他如此说,依旧挡在前面,继续说道:“脂胭这里准备了些汤水,现时叔父喝了再走正好……”说着一脸羞笑打开手中食盒,拿出一碗清炖的汤水,举到洛元盛跟前,满眼都是期待。
洛元盛看着,脚步不自主地后退一步,面色狐疑地看着她,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
眼前这个容家丫头,虽说是亲戚,但他与京都容家向来没什么过多的交往,所以对容脂胭他也只是把她当做戚氏的亲戚晚辈看待,戚氏要留她住下,他也没过多过问,顶多就是府内添多双碗筷,给个面子戚氏罢了。
自打她跟着母亲戚氏来到洛府也几月有余,虽同住一府内,但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像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而且还靠得如此亲近地挡着他的去路……这让他不由隐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