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舟回了自己房间,闭上眼是某一年的十月份,她冲动地定了机票,决定再也不会回头看陆近云了。
她真的被他伤透了,那天他找人逼着她签字,让她再也不能去夜店,否则他就再也不让他见孩子。尽管她再三地给他打电话保证不会做出让他丢脸的事情,他还是要断绝她在美国最后的一点快乐。
她在指责声中回国,十月份的天渐凉,枯叶脆弱地就像她的心,一踩就碎。在江凤芜的坚持下,她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每隔五天都要走过那条冰冷的走道,进到一个房间,在陌生人面前慢慢脱下自己的伪装。
十一月份他回的国,突然跟他说他要遵从孩子的意见,把孩子给她养,并且把抚养权给了她。
每次看到那个小家伙,她都决心要让自己走出来。
在医生的开导下,杨舟舟找到了自己的心结,也找到了让自己最快走出来的办法,就是不再去关心陆近云,不再去关心跟他有关的一切,与其说不关心,倒不如说就是放下他。
脱了层皮一样,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就是那种一路黑一路走,觉得自己怎么都走不出来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豁然开朗,会找到出口。
很害怕这种情绪卷土重来,她不会太让自己陷入深度的焦虑当中,尽量对一切都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所幸,她不仅从这种状态里出来了,最后还找到了更好的自己,彻底摆脱了从前的自卑。
和以前比起来,她现在很少会对一个人失望了。她把心思都放在自己和孩子身上,孟清和她妈对她依旧很重要,但是没有原来那么重要了。把对别人的期待变少,失望就会变小。
所有她告诉王洁艺的话都来自自己的经历。
长长地叹口气,她今天没让自己在浴室里睡着。
出来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郑植?”
“老阿姨!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把我拉黑呢!”
陆近云那么做让杨舟舟感到愧疚,她和这个单纯的男孩子无冤无仇,他不该被那么对待的。
“对不起啊。”杨舟舟真心地道歉。
“没事,又没什么好伤心的。”他无所谓地说,又说:“我看了你们的故事,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杨舟舟笑了一下,“你说。”
“我认为你该甩了他一辈子。这和我喜欢你这点私仇没关系,我就是希望你活的酷一点,狠狠地甩了他,再找个别的负责任的会好好对你的男的,像我一样的那种。”郑植越说越认真。
“我也觉得。但是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没意思。”他说,接着又说:“那天在医院里我想告诉你我家的事情来着的,你记得吗?你给你儿子送汤的时候我拦住你,要跟你说我妈的。”
杨舟舟好像有点印象,她还骂他了,说他妈的事情关她什么事,跟他说别来烦她。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过分!
“我发誓我没想瞒着你,这都没什么好丢人的,我超级爱我妈妈。我也一直以为你是和我妈妈一样的女人。”
杨舟舟无语,知道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小三。
“你的癖好比我想的还变态一点。”杨舟舟实话实说。
“我觉得你超好的。”他撒娇着说。
杨舟舟受不起:“你别,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算了,不想和你说了。”
杨舟舟挂了电话以后拿出他和陆近云之间的一纸合约,看着八千万的赔偿,焦虑地她从头到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郑植说得没错,她得潇洒地活着,八千万的话,加把劲儿她或许能还上,但是她不能就这么在明知道陆近云有目的的前提下就这么跟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她拿着那张纸去找陆近云,打算单方面撕毁条约。
走到门口又犹豫,到底能不能还上。
目前陆近云给她的钱,还有她算上自己露宿街头的话,大概能有个一千五百万。
还有六千五百万。
她真恨当时,怎么就想不通跟他翻了倍。一时财迷心窍,她现在想回头却发现找不到岸了。
几次手指头就要碰到门了,又收回来。
老保姆看到了,问她:“你是不是要叫小陆总?”
杨舟舟摇头。
收起合约回自己的房间,她得像个办法把钱给还上。半夜睡觉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打开笔记本,写了一大堆,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弄完。
写的时候,那叫一个畅快,就一个想法,她要潇潇洒洒地走!
她可以先还一千万,然后剩下的七千万,她都可以分期上利息还。
有一条很重要……
还款可仅银行转账,私下不接受见面。
第二天出发去农场前,杨舟舟把这份合约推到他面前。陆近云淡淡地看了几眼,只说了句:“我凭什么答应?”
她恨得牙痒痒,指着当初签的合约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