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南诏,北面靠近北燕,这两国经常与大楚交战。若是等朝廷调令,很可能延误军情。
所以,北面在战事爆发时,颜家可凭手中虎符调兵。
而南边的军事调动,一直掌握在镇南王府手中。
没有王府的调令,秦绍祖这个州牧除了点守备军,什么都动不了。甚至,那点守备军,都还不是全听他的。
如今战事爆发,他只能火速去告知镇南王府,与楚谟商议个章程出来。
秦绍祖离开后,王氏也睡不着了,南方战事,秦历山可是在边境任职啊。她担心的不得了。
到松荣苑,伺候秦老夫人早膳时,眼皮浮肿,擦了粉都没盖住。
秦家女眷们基本都陪着老夫人用早膳,看到母亲这样,秦家姐妹也很担心,一顿饭用下来,大家都是索然无味。
秦老夫人看王氏闷闷不语了一早上,劝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历山是个将军,战场上他知道怎么处置。”
秦历山,在南诏边境的庸安关任副将。
“母亲,历山他在边境上,听说这次南诏兵力很多,就是攻打庸安关的。”
颜宁知道,大表哥不会死的,按前世记忆,秦家的几位表哥在军中都很太平,一直活到秦家没落之时,所以,她也劝道,“大舅母,您别担心。南诏人虽说是奇袭,但是边关一直是日夜备战着,大表哥他们不会措手不及。他们肯定会守关待援,不会出城与南诏人对战。庸安关易守难攻,守在关内,南诏人兵力再多,也不怕的。”
“好了,哪有将军怕打仗的?宁儿说的明白,你别瞎担心。”秦老夫人无奈的说道,“这样吧,明天你到庙里给大郎他们都捐点香油钱,点个平安灯去。”
颜宁年纪虽小,她说的话听着却很有道理,又有秦老夫人的话。
苏氏、云氏、秦家姐妹也都说秦历山必定没事,说不定这一场仗打下来,累积军功,还能晋升呢。
王氏听大家说着,虽然还是满腹愁绪,脸上的愁色倒是少了几分。
秦绍祖一大早来到镇南王府时,王府大门已开。显然,楚谟,也知道了南诏叩关的战报。
镇南王卧病在床七八年,但是在军中威信丝毫不减。如今楚谟已经十五岁,看样子已经接手了大半王府外务。
秦绍祖走进王府议事厅,楚谟上座,座下是几个南方军中的将领,大家看到他进来,纷纷招呼。
他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在南边经营这几年,遇到这种紧急军情,却没有将领想到找他商议,而是都来了镇南王府。宁儿说得对,自己要想在南州做得安稳,还是安心接受王府指派吧。
楚谟看到秦绍祖打量了一圈后,略显黯淡的神色,知道他心里的疙瘩,客气的邀请他上座,“秦州牧,我正打算等下来州牧府找你呢。这次战事来的突然,庸安关靠近南州,刚才众位将军商议着,打算从南州发兵增援,你看如何啊?”
“世子和众位将军所议必定妥当,下官对军务不精通,不知此次派多少援兵,下官好去准备粮草。”这自然是谦虚,秦家本来也是武将出身。
到秦绍祖父亲那代开始,才入了科举。秦绍祖的儿子、侄子都在军中。他对军中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这么说的意思,其实是表态:惟王府之命是从。
众位将领看秦绍祖这么表态,都很满意。
武人脾气直爽,没有文官那种弯弯绕绕,高兴不高兴全在脸上。那态度上,一下就热络起来。
七八个人很快商议了派兵事宜,楚谟待大家说得差不多了,开口道,“众位将军,此次,我打算带兵驰援边境。”
“啊?这怎么可以?世子您可是千金之躯。”
“就是就是,王爷卧病在床,王府里还得您调度。”
听到楚谟要亲自带兵,几个将领都急了。
镇南王府里王爷卧病,现在还指望着世子来撑起王府,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有个损伤可怎么得了?
“众位将军们,我知道大家的好意。只是,镇南王府,何时有不能带兵打仗的世子?我虽年轻,也不敢贪图安逸。镇南王府在南州,本就是为了守疆卫土。”
楚谟话说到这份上,将军们倒是不好再劝了。镇南王府在南方军中威望甚高,除了本身地位外,历代镇南王都是能征善战之人,将领们都信服有本事的人。
楚谟将来是要继承镇南王这个王位的,若是现在就在军中树立威望,将来继承王位、调兵遣将,都有好处。众人虽然觉得沙场危险,但是想到将来,都不好再开口阻止了。
楚谟看大家没再说话了,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此次先调二十万赶赴庸安关。秦州牧,军情紧急,麻烦三日内备妥军需啊。”
“好,下官这就回去安排。”秦历山也在庸安关,秦绍祖自然是希望援军去的越快越好。
“末将们也先回去准备,先告辞了。”其他将领们也抱拳行礼,一一退去。
楚谟含笑送他们出门,看着最后一个将领上马远去,才转身回到议事厅。
清河走过来禀告道:“世子爷,刚才接到消息,陈侍郎的奏折昨日夜间送出去了。”
“好。”楚谟点点头,他的奏折,昨天也送出去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南诏使臣团估计很快就会返回南诏。接下来,就看元帝如何判决南安侯一案。看颜宁的意思,是想要杀鸡骇猴,让南安侯彻底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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