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踩出来的脚印,那么老虎什么的应该也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牛三喜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无论如何,深入大山腹部,早就失去了方向,现在他们只能凭着感觉一直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人家。
暮色一点点落下,大山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鸟鸣声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秦蓁跟在路珂身后,嘴唇有些苍白。
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喝了一碗面,吃了两块肉夹馍,连她平时饭量的一半还不够。刚巧,她存的巧克力前几天也没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不能动了!
拖着越来越沉重的双腿,她感觉身体正在变得僵硬,软缩。
这种感觉……只有在她变人的时候出现过。
难道,她又要变回电饭煲了?
不行,不可以。
绝对不能!
咬紧了下唇,她用力的抬起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两步,三步……
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找到吃的了!
掩盖在脚步声下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提醒着她,很快她的能量就要消失了,到时候她可能变回电饭煲,再也无法变成人了!
牵着她的手警惕向前走的路珂丝毫未察觉到这一点,他用树枝做仅有的武器,以保证如果突然有生物蹿出来能第一时间和它对抗。
又走了一段路程,路珂叹了口气,刚准备转过去和秦蓁说暂时在这里呆一晚,身后,秦蓁突然松开他的手,倒了下去。
“蓁蓁!”
他失声惊呼,脸色少有的慌乱起来。与此同时,腿上倏地传来一道钻心的疼痛。
“你……”
☆、叫花鸡与疯老头
第一声鸟鸣传来的时候,晨露刚好滑过尖尖的叶头,滴在湿润的泥土里。
焦烟盘旋而起,幻化为一道神秘莫测的雾气,向着天空飘去。不远处的土黄色岩石下,有人踩着树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路珂是被疼醒的,青绿色的草药汁连同被嚼碎的碎叶厚厚的涂在他的脚踝,清晨的凉风伴着时而传来的钻心疼痛,突然受到双重打击,他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身后,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脚的主人顿了片刻,坐在了形状最怪的岩石上。
“醒了?”
那道低沉洪亮的嗓音传到他的耳边,路珂混沌的意识瞬间回拢,压抑着莫名快了几拍的心脏,他立刻转身望去。
“你是谁……”
“呵呵……”那声音的主人满脸络腮胡,长长的黑发披散在头上,看不清具体的面容。看见路珂警惕的眼神,他失笑着摇摇头,“小子,要伤害你早就动手了,不必等你醒过来。”
两人对视这一眼,让路珂脑子轰隆一下回想起来事情的经过:雨天,牛三喜,秦蓁!
对了,秦蓁!她去哪里了?
想到这儿,他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痛的脚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焦急的四处搜寻她的身影。
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一切都包裹起来,空气仿佛凝滞不动,周围静寂无声,没有人影,只有空旷的土地。
“秦蓁,秦蓁!”他扯着嗓子,使劲喊道,“你在哪儿?”
除了轻微的回响,四周还是没有动静。
他难免有些慌乱,一时间脑海里快速闪过无数可能,心口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不会的!她才不会那么脆弱。
压抑住嗓间的腥甜,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外大喊,“秦蓁!快点回复我……”
“别喊了!她不在这儿。”
那披头散发的男子说完,用树枝在地上的灰烬处随意的拨拉两下,随即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她比你醒的早,去打水了。”
“她醒了?”
“嗯……不然呢?”
“那她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吃点饭就好了……”
“……吃点饭?”
“对!”那人从灰堆里掏出一个黑泥壳,轻轻敲了一记,边抬头看路珂,“喂,你要吃吗?别和小姑娘似得饿晕过去。”
饿……晕……过……去!
路珂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吃不?”
“……吃!”
焦黑的泥壳破碎成片状,里面是荷叶紧紧包裹的嫩白鸡肉,沿着纹理撕掉一小绺放入嘴里,肉质绵软清香,入齿即化。胃部瞬时被填满,一道暖流缓缓流出。路珂闭上双眼,感受着不加任何调料的鸡肉在唇间化开的触感。
“好吃吗?”
那人突然往他眼前一凑,神经兮兮的笑着,络腮胡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好吃也不许你多吃!”
“剩下全是我的!”抱起荷叶里剩余的大半只鸡,那人刷的一下跑出去几米远,边用油腻的手指拨开滑到眼前的发丝,边警惕的盯着路珂。
这时,秦蓁恰好拿着水杯从林子里走出来。看见他的刹那,眼前一亮。
“你醒了?”
路珂淡淡的嗯了一声,随手整了整满是泥渍的衬衣。
“呦呦呦……”
半疯老头啃了一口鸡腿,吮着手指眼珠不安分的随便乱转着,“刚刚是谁大喊大叫,差点蹦高上树的?现在装的还挺淡定。”
“你……”
“——你什么你。”
老头抢话作苦口婆心状,“小姑娘,这种男人最靠不住了,实话都不肯对你说!”
“……呵呵”路珂咬牙切齿的盯着那老头,嘴角斜勾了勾,“你并不傻吧?又在装什么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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