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缜密,是合作的好对象。
傍晚,赵芸如约而至。
与往常一般,只留了心腹之人在身边时候,顾倾城照例将旁人遣了出去。看了眼佯装气定神闲的赵芸,顾倾城缓缓道:“我找到太医署中,柳家的暗线了。”
赵芸挑眉:“好快的动作。”虽是猜到顾倾城找她来是为了此事,却不料她动作如此快,不过一日就找了出来。
顾倾城很谦虚的笑。
为了哄骗赵英与自己合作,顾倾城初初只与她说自己怀疑柳是假孕,赵芸当时你很怀疑此事。两人一拍即合,开始暗地里搜寻刘元假孕的证据。
因担心赵芸发现自己与岳乾陵有来往,她硬是费尽心思循循善诱,使得赵芸自己发觉太医这一纰漏。
过程十分不易,顾倾城默默为自己戴了朵小红花。
距岳乾陵告诉她太医里柳家的细作足有大半月,顾倾城才敢将此事透露于赵芸。
顾倾城亦是朝她一笑,阴测测的:“妾身能做的也只这些了,接下来的,也便要看敏妃娘娘你了。”
夏天已经扬长而去,尾巴却还是有些燥热的。
甬巷里,两边是围墙,脚下是青石,不透风。夕阳的残辉打在上面,甬巷里的空气有些灼热。
敏妃身旁的侍女,是待字闺中时便跟着的,她缓缓为敏妃打着团扇:“主子觉着沈贵人可信?”
“哪有什么可信不可信,”赵芸叹声道“只不过互相利用罢了,她利用我,我利用她,能利用到一道去,也是因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她换了个姿势,单手撑在轿撵的扶手上,像是喃喃的“这新来的贵人不可轻视,浣花宛的一个,露云居的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我也会被他们踹下台去。”
侍女的眉头拧着:“主子……”
敏妃面露疲色,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今日的晚膳有些什么?”
三品妃位的仪仗声势浩大,在绵长的甬道中缓缓行着,一些人的身影逐渐缩小,消失。这条甬道走过很多人,将来会走过更多的人,它们的命运各有不同,彼此交织。
顾倾城不得不感叹,敏妃确实是个心思缜密,且是个心思巧妙的后宫老狐狸。
一日,在给范兴昌请安时她恰巧突发头痛,不看晕倒,恰巧那里柳家在太医署的细作为柳媛请了平安脉回来,恰巧被柳媛的侍女碰见。
这里不得不说敏妃身边的侍女也是个狐狸,被敏妃调教的很好。那婢女先是面不改色的假传懿旨,告诉那细作太后已经勘破真相,接着劈头盖脸就将吓得瑟瑟发抖的太监骂了一顿,然后又是一阵扼腕叹息他的大好仕途就要断送,甚至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大罪。
那细琐本就是个见识短浅,胆小怕事的小虾啰,只因一家子的性命都在柳媛手里捏着,才迫不得安她的吩咐办事。也是日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整个人都面黄肌瘦,形神恍惚。只觉什么事儿都能扯到协助皇后假孕一事上,那侍女一句“不好了”他就顿觉双腿发软,有些支撑不住。
那细作几乎是飘到景徳宫的,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到了之后,见了端坐在上的范欣昌,你生生将端庄看成了庄严,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饶命!此事,此事是皇后娘娘逼迫小人,小人才出此下策,太后娘娘饶命!”
范欣昌当即便听出端倪:“你细细道来,哀家便饶你一家老小。”
那细作已经两股战战,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颠倒着说了三四遍,范欣昌这才听了明白。
她当即怒喝一声,将檀木的桌子拍的一颤:“给哀家把那欺君罔上的女人拿来!”
这已便不承认她皇后的身份了,纵然那也只是个空衔。
据说当天的景德宫相当热闹,前前后后唤来了一屋子的人,跪得满满当当,柳媛衣服下的棉絮团当场被掏了出来。当即,屋里倒抽气的声音犹如演练一般,出奇的一致,声音之大,好比皮球漏风之响动。
再之后,无非不是哭哭闹闹,柳媛甚至提出了与范兴昌当年的情分。可正如赵芸所说,一切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哪有什么情分。
于是,柳媛顺顺当当,按顾倾城原先所想的,关了禁闭。
须知禁闭与幽闭是不同的,幽闭好歹还有人侍候,禁闭便是将一个人丢在一个空荡荡的地方,一日送一顿饭,饿不死就成了。
为何没有将柳媛直接打入冷宫,且是因柳媛国母的称号再虚,好歹挂了这个牌子,废了国母,也须得国父岳乾朗批准。
岳乾朗自然不是不同意,只是懒得理会,或说是忘记理会。因这柳媛欺君罔上的罪名,柳家又被安了个教女无方的罪名,现下他正忙于拔除柳家势力,处理柳家一大屋子的罪臣,无暇顾及。
终有一日,有人向他提了,彼时又是小半个月过去。岳乾朗正在案前批阅奏章,闻言略微抬了抬眼皮:“噢?柳媛?那边打发去冷宫罢。”他从容的盖上一本折子,拿起另一本细细的看。
柳媛被关了半月,消息封闭了半月,满心希冀的望着凤霞宫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迎接她的却是身穿甲胃的侍卫。领头的侍卫读完圣旨,面无表情对她说:“柳媛,跟我们走吧。”
她如今是一个连侍卫都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人了。
被关的这半月,又被这消息劈的头晕眼花,柳媛是被侍卫们,携着,丢到冷宫里去。
待她终于回缓过神来,拉住侍卫的裤脚:“我家怎么样了?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