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眼瞳锐利，缓缓道，“只有弱者，才值得同情。”
“丁组长有魄力，看来，杨某这次真是遇到了真正厉害的对手。”杨磊永远是那副淡然客气的笑容，“不过，最后我们谁输谁赢还说不准，杨某也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丁昊微抬起头，望天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又看向杨磊，像在宣示着什么，“奉陪到底。”
杨磊站在原地，直到目送丁昊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
蒋晓溪上午在资料室忙了两个多小时，在回办公室的走廊上，接到办公室的电话。
邹芸的声音慌张，“晓溪姐，你出大事了。”
蒋晓溪皱了皱眉，放慢了步伐，“怎么？”
“有人投诉你，电话直接打到人事部。”
蒋晓溪停下脚步，冷静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首先想到的就是昨天那个老头。
她记得那老头当时说过，他记住了她的名字，要投诉她。
莫不是那老头吃了那药真的心脏病犯了，死了？
蒋晓溪感觉胸口跳动明显开始加快，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淡定，“举报我什么？”
“说你把一个老头心脏病弄发作了。”
蒋晓溪脱口而出，“人死了没？”
邹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估计很惊讶蒋晓溪怎么直接问这个问题，“没有吧，要是人死了，家里人还不得来公司闹。”
蒋晓溪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了。”
“你赶紧去部长办公室吧，他刚才打电话来办公室找你。”邹芸小心翼翼的告诉她，“好像很生气。”
“我知道了。”蒋晓溪挂了电话，转身往部长办公室方向走。
蒋晓溪抱着资料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部长浑厚的嗓音，“进来。”
蒋晓溪推门而入，关好门转身时，发现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个人。
丁昊坐在部长对面的办公椅上，双臂庸散的搭在椅臂上，直直的盯着她，与她的目光短暂的相碰。
蒋晓溪走到办公桌前，问，“部长，你找我？”
质管部部长是一个五十来岁身材魁梧的男人，此刻他表情严肃，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蒋晓溪瞟了眼一旁的丁昊，发现他此刻嘴角竟有一点邪恶的笑意。
是在等着看她笑话吗？
她想，这个男人只是没表现出来，其实贼坏。
蒋晓溪无声的瞪了他一眼，回头答部长，“知道。”
“那你说说。”
蒋晓溪磕了磕，没说出话来。
丁昊抬头看蒋晓溪，她跟昨天那个小姑娘挨他训时一样，规规矩矩的站着，只是没有低头。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他想象中的窘迫，也没有昨天对他时隐隐的桀骜。
部长手里的钢笔在办公桌上轻点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她，“怎么？不好说？”
蒋晓溪吸了口气，抬起头，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态度，开始简单陈诉，“昨天下午，我在分店见一老头腹胀要买多潘立酮，就过去问了下他有没有病史。他说他有冠心病，一直服用□□。我建议他换药，他不听也没换，又污蔑我心术不正，为了高毛率坑骗他，要举报我。”
话音一落，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五秒左右，气氛有点诡异，然后就听部长语重心长的道，“蒋晓溪，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说实话？蒋晓溪一脸懵比。
“还说什么？就是这样。”蒋晓溪疑惑的看着部长。
部长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一副有意点醒她的样子，“好，那你说说，昨天接待这位顾客的，除了你还有谁。”
蒋晓溪不懂部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老头病得很严重，上面要查出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
突然，一副画面出现在她眼前。是小姑娘泪流满面的站在丁昊面前，求丁昊不要开除她时的样子。
昨天，要不是她见那个小姑娘对顾客身体状况什么都不了解，就直接给他拿药，她也不会多此一举。
小姑娘刚毕业找份工作不容易，还在实习期，如果这件事让她也扯上牵连，只怕公司不会让她转正。
“只有我。”
当蒋晓溪说出这三个字，就连丁昊都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部长看着她，失望的长叹了口气，“蒋晓溪，你在我手下工作了三年，本来下半年想给你升职。可这件事，你太令我失望了。”
升不升职她无所谓，可她此刻对部长的话，很莫名其妙，“部长，我知道昨天不管什么原因，都应该让他换药，否则也——”
“好啦。”部长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现在的重点是，人家因为跟你吵架，心脏病犯了！”
蒋晓溪蒙圈了，“......？他心脏病发作不是因为药物疗效问题吗？”
“人家儿子打电话来就这么说，老头买药时跟营业员发生争执，回家很生气，今早病情加重。还特别说了，跟他老头起争执的人叫蒋晓溪。”
蒋晓溪闻言愣了一秒，突然冷嗤一声。心想，怪不得那老头昨天蛮横不讲理，一家都傻逼。
部长钢笔朝桌上一扔，显然很生气了，“蒋晓溪，你现在什么态度？!”
蒋晓溪收敛了脸上冷笑，不卑不亢，“态度不好我承认，但昨天是他一直在骂我，我并没有还嘴。”
“照你这么说，那个营业员也在胡说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