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
这两个字仿佛平地起了一个惊雷，明明声音不大，却让现场一下安静下来，只听到一声整齐的跺脚声，眼前刚刚还在嬉笑的男人瞬间昂首挺胸地立正了。
娄澜不禁在心里惊叹一声。
“差不多了吧，见也见过了，别把她吓到了。”
娄澜怕大家觉得她这人刻板，赶紧打圆场：“没关系没关系，我以后常来，给你们带好吃的，你们先去忙吧。”
人散了后，娄澜才坐下来，抚了抚胸口，面对一大帮气势逼人的军人，说没有心理压力是不可能的。
“你说要常来的，我记住了。”牧灼光凑到她面前，眼光柔软似水。
雪地上的驼铃（2）
娄澜浅笑，忍不住伸手抚过牧灼光棱角分明的脸庞，时光愈发将他打磨得锋利，眉眼凛然。
牧灼光很快抓住了她，拉到唇边轻吻：“别这样，我怕忍不住。”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八年没怎么正经见过女人的正常男性。
“变态。”娄澜拍开他的手，闷闷道。
原来高中的时候，他是个大学生，也总是拿一些荤段子来逗她，然后看她的脸红成苹果，特得意。
不过她那个时候从来没说过他一句不好，因为心里真的是很崇拜他，所以后来她天天抱怨他一声不吭地去当兵的时候，他才会对她说重话，以及她提分手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相信。
变态？
牧灼光生平真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
不过，没觉得这是骂人的话。
“我手机没电了，要回去跟楚默说一声，改天再过来，你哪天有空？”
牧灼光轻哼一声，习惯性地去摸抽屉里的烟。
其实抽烟这事，他是一阵阵的，恐怖分子猖獗的时期，他就不会抽，怕影响出任务，但是闲下来驻守的时候，他就抽得凶。
“我的作息时间恐怖分子比我清楚。”
娄澜一愣，找不出话来反驳。
“你干嘛？刚到手就不当回事了是吗？”娄澜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烟味，不悦地皱眉，她都不知道他会抽烟。
牧灼光很快把烟丢到地上，用脚碾了碾：“没有。”
他语气有点委屈，有点小心：“我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抽，你不喜欢我就出去抽。”
娄澜不太喜欢抽烟的男人，不过也不要求他戒掉，她觉得自己还是很体贴的：“你要打针，还是我出去吧。”
殊不知这句平静的话简直吓到了在集市拆□□、在山谷里和恐怖分子打包围战也面不改色的牧队。
过去如果她哪一天不再叽叽喳喳地缠着他了，就表明她生气了，然而这些年的娄澜，大多数时候已经变得很平静了。
“娄澜。”牧灼光抓住娄澜的手腕不让她走，力气之大，带着再一次失去的恐惧。
娄澜不明所以，她只觉得骨头要被捏碎了：“你干嘛？痛死了。”
“别这样，我特别在乎你。”
娄澜正眼瞧他，他眉头紧紧拧着，原来从来没有说过的情话现在说的倒是流利。
娄澜有点小小的心花怒放：“知道了。”
牧灼光一把扯过她抱到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牧灼光，你好像很没有安全感。”娄澜耿直道。
“嗯。”她说分手的那一瞬间，他脚下的踏实就全碎了，仿佛从悬崖上飞快地坠落那样。他真的从没想过，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女孩，会那么坚定地要和他分手。
“你不就是不想我走吗？绕那么多弯子。”娄澜嗤他一声，坐到他旁边，心里暗暗抱歉，对不起啦楚默，等她找到电了就跟他交代，希望他千万别报警。
“今晚和队友吃个饭？不过我们没什么好的，只有食堂，等我有假了，再带你去吃好的。”
娄澜狡黠一笑：“这个倒没有关系，我比较想参观你们训练，能不能给我走走后门。”
“看这个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趁机观赏一大批肌肉型男啊!娄澜在心里吐舌。
“你倒是让不让我看嘛!”
“可以是可以，我们又不是在室内训练，没有围墙拦着。”
“太好了!啊，还有个事，你们这有充电器吗？”
“没有。”
“好吧，看来楚默会发疯的。”谁叫她重色轻友呢？
“我可以派人去通知他，你别惦记他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牧灼光笃定地说。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去说，牧灼光立刻叫了个人。
“牧队。”
“文塔，这地方有个弹，你去拆一下，然后顺便去镇上这个旅馆通知一下一位叫……”牧灼光转头看娄澜。
“楚默。”她都说了这么多遍，他居然还记不住!
“叫楚默的人，跟他说娄澜在我这暂时不回去。”
“是!”文塔非常标准地敬了一个军礼。
“还有还有，跟他说卫然马上飞过来，让他们联系一下，不用管我了。”
“好的嫂子!”文塔阳光地笑着跑了出去。
娄澜戳了戳牧灼光：“怎么忽然要拆弹？”
“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啊，顺手拆个弹，反正这边的雷区很多。”
娄澜看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心却揪着疼。
这就是他放弃她也要做的事，这就是他报着孤独终老的决心也要守卫的山河。
牧灼光，以及万千军人。
娄澜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嘴唇，这是她过去都不怎么做的事。
“向兵哥哥表达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