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在她耳边读着、诵着----
许是,他的冷笑话起了作用,许是,他抱的太紧的缘故。
怀中的女孩有了动静,抬头望着他,软软地叫了声----唐小逸----
那一刻----
唐小逸听见自己的心再一次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了一下----很疼----
“朵朵----”疼的他不顾众人在场,放声恸哭起来----
手中的稿子滑落在地,他将她扣在胸口,紧紧的----勒住----不放----
好似要将她揉进身子里一般,力气大的惊人,头埋进她的颈窝处,泪水就这么簌簌而落。
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好看的锁骨流下----
自八岁起就没哭过的唐小逸,今天却哭了!
而且哭的这么毫无节制、毫无形象、毫无气质----
他是真怕了,别看他刚才嘴对嘴喂丫头那镇定、娴熟、乐在其中的样,别看他读冷笑话时那温柔、大气、享受其中的样,其实都是装的----
从她将自己自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心就一直开始痛着、疼着、慌着----
他这样让方才还鄙夷他的两女一男都惊了,傻了,最后感动了,欣慰了,也都热泪盈眶,为朵儿的走出、为唐小逸的痴情。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么他们开始怀疑,这世上还有爱吗?
丫头双手环抱着唐小逸,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部,闭着眼,低低轻喃着,“党宁总喜欢吼我:香朵儿----你tmd以后过马路再不看红绿灯,我就先掐死你,省得祸害人司机!”停了停,继续说,“唐小逸,陶冶说----他说----党宁死了----他死了----三年前就死在了车祸下。就是,那种----,tw,pe----”
说这话时,面色很平静,语调很平淡,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手在他的背后比划着。
唐小逸身子一僵,抬起头,将她轻轻推离自己寸许,望着她,双眸泛红,俊颜泪痕狼籍。
“朵朵----”心----疼的撕心裂肺,却不知到底为哪般?
是为了她悲痛的过去,还是为了她难忘的初恋?
朵儿望着他,仍是静静的看不出一点情绪,眸子澄清,双手交叠覆上他的眼睛,“唐小逸,党宁他不爱我,他是为了报复我小姨才接近我的,可到最后还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我----那天,人好多,车好多,他们都围着党宁,党宁倒在血泊中----救护车来了,党爸爸来了,党妈妈来了----他们不让我上车----党妈妈骂我,党爸爸怨我----党宁走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他走了----”
泪,滑落----
声音却依然平静----
“朵朵----”唐小逸哽塞着----泪顺着她的手缝缓缓落下----
“唐小逸,我想叫林医生帮我看病!”香朵儿将掩盖在他脸上的手拿下。
“好!”他点头,亲了亲她的嘴唇和额头,将她抱进房间里,放进被窝里,然后退出,只留林阳一人。
他知道,只要她愿意将心理话说出来,就代表她已经做好了走出过去阴影的准备。
他的丫头,他知道,她能做到,一定能走出。
只要她的病痊愈了,那么爱上他也是迟早的事,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爱上!
“林医生,你说的对,我有病,而且非常严重!我的抑郁症三年前就患上了,而且很重,甚至差点就自闭了,是我小姨,四处求医,不离不弃、不眠不休在医院里照顾了我整整两个月才将我唤醒的,又坚持做一年半的心理辅导,才慢慢好转起来的,虽然记忆有些缺失,但好歹是正常人了!”卧室里,一人倾听、一人倾述,静悄悄的,她的声音不大,柔柔的、弱弱的,有些疲惫,但很平静。
“我知道我的抑郁症没好全,我还知道,若我再继续逃避下去的话,很可能会精神崩溃,重蹈三年前那一幕,甚至疯掉,可我不能----我小姨快回来了,我不能再伤她一次心!”
说到这,抬眸望向林阳,晶亮的双眸,祈求着,“林医生,你说我只要敢于面对过去,你就一定能治好我,对不对?我不会得自闭症,或者疯掉对不对?”
林阳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对!我一定能治好你!”
她唇角一弯,笑的很美,却----让人心酸。
“党宁!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他接近我是为了报复我小姨,可是我小姨有什么错?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那时我们的生活有多苦,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没有亲戚朋友的帮忙,没有兄弟姐妹的照看,经常吃不饱穿不暖。
那时我们住在一个廉租房里,就是用那种石棉瓦搭建起来的,冬天冷、夏天热,还有苍蝇和老鼠。
嗡嗡声,吱吱声——
嗯,对了,有一次我醒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只小老鼠,被压扁的小老鼠,这么大,粉嫩的肌肤,那是老鼠妈妈刚生下的小老鼠,第一次出来觅食,可是我们家哪有多余的粮食给它吃,我想他也许想啃点衣服、被子充充饥吧!可是它出门没看日历,一不小心窜到我脑袋下,呵呵——你说它倒霉不?就这么被我一脑门给压扁了。
真可怜----
八岁那年,我生病了,发了高烧!差点烧成肺炎,小姨背着我跑了一个小时才到医院。我们没钱,医院不愿给我看病,小姨跪在医院门口朝医生们整整磕了十个响头。
咚咚咚----
那时,我小姨才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呀!
林医生,我小姨她真的很好,她是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