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引见一下?”
“他可不好见呐。”
“哎呀,郁兄,你有了门路可不能藏着掖着,别忘了拉小弟一把……”
防备算计谄媚怀疑,既是同僚,也是敌手、竞争者。
……
僵立良久郁博雅悄悄退了出去。
他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摘下眼镜,眼前顿时变得模糊一片。
他呆坐到了傍晚,起身走进了书房。他小心翼翼地翻找着他父亲桌上的文件,之际也不明白到底想要找出些什么来。
“博雅?”
郁父送走了同僚,一进书房就看到了仰着头,呆呆地靠在真皮座椅上的儿子。
“联名要求判徐叔叔死刑的信是你写的?”他声音虚弱。
“你听到了?”
“为什么?”脸色苍白的郁博雅终于看向他。
“爸爸也没有办法……有人要对付他,爸爸不照做的话仕途就到尽头了。”
“除了联名信,你还做了什么?”
“……没有了。”
郁博雅突然问,“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人家手里?”
他父亲顿时不说话了。
郁博雅点点头,盯着父亲的眼睛,“是什么?受贿?”
“……”
很好。这就是他从小当做榜样的父亲。
“你对得起徐叔叔吗?”他惨淡一笑,话音讥讽,“你还想让我走仕途呢?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将来也是坐牢的命!”
“博雅!”郁父大喝一声,“就算没有我,徐家也是一样的下场,有的是人动手。”
“对,你也只是别人的狗。”
郁父也怒了,“这是你该对父亲说的话?”
郁博雅仰头望着天花板,神情虚无,“阿善从小就长得好,又可爱又乖巧,徐家有钱……那时候你总爱撺掇我,让我将来把阿善娶回家。你一直是我心中顶天立地的父亲,所以,我听你的话……”
郁父不高兴地打断他,“你也说了那是从前。”
“她是我从小就想要娶回家的女孩子啊!你就这样毁了他们家。”他站起来,冲自己的父亲大吼,“你的良心呢?我们两家认识多久了?你还是不是人?!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情绪激动,声音破碎,头发凌乱地掉在眼前。
“你根本不配祖父为你取的名字。”郁仕德,这是他祖父寄予父亲美好愿景的名字。
郁博雅心中最重要的东西破灭了。他从未如此失态,质问声如此痛苦。因为毁灭了这一切的那个人是他最自豪和崇敬的父亲。
在假象里活了二十年,真是悲哀。
“别冲我叫。说起祖父,你忘了你祖父是怎么死的吗?”博雅的祖父为官清廉,最后却在文/革中死于污蔑,任人践踏吐口水。
德不配位算什么?只有身居高位才有施舍的权利,才配谈德。
郁父头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疲惫道:“你别想了。我不会让你娶阿善的。”
郁博雅齿冷。这就是他的父亲,从今天起看透。
他垂头推了推眼睛,语调无比平静地附和他:“因为徐家没用了,无利可图,只能丢掉。”
他自嘲道:“看,你就是一个伪君子。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呢?”
“博雅,你失态了。我才是你的爸爸!徐家是你什么人?你给我回自己房里好好去反省,我……”
郁博雅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穿过。
他母亲端着削好的芒果正好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儿子的背影,又瞅瞅丈夫,“怎么了这是?你们在吵什么呢?我在厨房都听到声响了。”
郁博雅在收到高考录取通知书后约见了阿善。
阿善带着一如既往的信赖,笑容明亮地走向他:“博雅哥。”
郁博雅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脑中有根筋似乎在抽搐,疼得他几乎落泪。
他看着她。看她从一团柔软的女婴长成了美丽无匹少女……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这样的信赖是可以持续一生。
“博雅哥?”阿善疑惑地眨眨眼。他看她看得有些久,神情也有些不太对劲。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哥?”
“哦,阿善,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他推了推眼镜,目光留连着她洁白的脸庞,“我被江大录取了。”
“诶?”
他勉强笑了笑,“我考砸了,对不起阿善。”
“为什么要道歉啊?你……”
郁博雅突然将她搂进了怀里。他抱得那样用力,甚至有些发抖?高考失利受刺激了吗?阿善拍拍他的背脊,无声叹息。毕竟,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没关系的啊。”阿善轻拍着他的后背,有些担忧地问:“别难过了。江大其实也不错啊,你不喜欢?要么我们再重读一年?”
“不了,阿善。”
“嗯?”
“我……毕业了,以后就看不到你了。所以有点舍不得。”
“我也是。”阿善理解他的感伤,柔声劝道,“博雅哥不是告诉了我在江大嘛,我假期可以去看你啊。”
“以后都别再叫我博雅哥了,我没有资格了。”怕阿善伤心误会,他加了一句,“以后,叫名字吧。”
“好。”阿善没有多想,以为他说没资格指的是不能照顾自己而内疚。
“那我们以后电话联系吧?宿舍里应该会有电话的吧?开学日期在几号?要记得打给我……”他的神色实在太奇怪了,阿善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
郁博雅之后却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阿善往他家里去过几次电话,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