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歹人围困车队,领头的御林军立即交代道:“一半人护着大殿下,余下的跟着我去护驾!”
大皇子不愿留下,恨不能第一时间回到皇帝身边。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腿脚不方便,回去只会是送死,只能憋屈地被御林军护着躲在旁边。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射箭啊!看着歹人就射,好歹能杀一个是一个!”
余下的御林军听得满嘴苦涩,车队旁边完全是一场混战,如何射箭?
一不留神就可能射中自己人,简直是添乱!
但是大皇子的命令,他们还不能无视,互相看了一眼,有人上前道:“殿下,我等余下的羽箭不多,若是歹人还有援手的话……”
闻言,大皇子只好作罢,紧紧盯着车队。
他看见封应然挥舞着长剑,一刀砍杀一个歹人,游刃有余。
封应然身旁清空了一大片,让御林军也能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不至于手忙脚乱。
可以说,若非有这个三弟在,恐怕歹人在包围车队没多久,就得被撕破一个口子,皇帝的安危就堪忧了。
大皇子微微眯起眼,封应然剑术了得,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心下思量,此次脱险后,三弟即便没能在父皇面前露脸,却也必然得了御林军的好感。
都说封应然是难得一见的将才,若非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透露出有一半外族血统,恐怕下一任的储君,非他莫属。
开国皇帝是在马背上打天下,历代储君在骑术和剑术上颇为了得。
大皇子这两样也是不差,但是在封应然面前,显然就是班门弄斧,高低立见。
难怪封应然总能很快虏获士兵的心,父皇不得不防着他,短时间内频密替换官兵,就是怕他笼络了兵权,对大皇子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皇帝费尽心思想要为大皇子铺路,封应然若是把附近的盗匪都一一剿灭,恐怕就没有他的立身之地了。
大皇子陡然之间有个荒唐的想法,莫非这些年来盗匪杀而不尽,是封应然手下留情,跟他们私底下有交易的缘故?
若不是放了盗匪一马,怎会春风吹又生,总是杀不完?
他越想越是如此,当初封应然受伤,指不定也是苦肉计罢了,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封应然跟盗匪之间的关系。
联想到亲兵突然下山,说是剿匪,会不会跟盗匪联系在此地准备埋伏?要不然怎会这么巧,歹人会在他们的必经之地埋伏?
又知道调虎离山,一群贱民组成的盗匪哪里有这个脑子,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大皇子握紧缰绳,心下满是阴霾。
所以这些歹人莫非是盗匪,封应然把他们叫来埋伏车队,莫非是想要了父皇和他的性命?
真是好大的野心,自己真是小看了封应然。
这些年来封应然乖乖剿匪,从来没有露出丁点出头的意思。大皇子慢慢放下戒心,就连皇帝也是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三弟分明是故意示弱,好叫他放下警惕,只觉得这般刀刃好用,哪里会为难一把刀?
大皇子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揭穿封应然的狼子野心。
只是歹人众多,他担心这时候揭露三弟,封应然会露出险恶的嘴脸,皇帝和自己都危险了!
大皇子转过头,对身边的侍卫交代道:“等歹人都杀尽了,你们的弓箭对准三弟,在我一声令下就立刻放箭,明白了吗?”
御林军侍卫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大皇子不怎么喜欢有外族人血脉的三皇子,只是三皇子在前面厮杀,大皇子躲在安全的地方也就罢了。
如今三皇子杀敌有功,大皇子不嘉奖他,居然还想要他的命?
这是大皇子的命令,但是皇帝怪罪下来,还不是他们这些侍卫的错?
有一个胆大的侍卫劝道:“大殿下,此事要不要先告知皇上,再让皇上定夺……”
“等父皇知道,就制不住三弟了。这些歹人分明是他叫来的,不然怎的这般巧合?”大皇子咬牙切齿,这些侍卫果真偏心于封应然。长此以往,他身在宫中,连侍卫都信不过,时刻要警惕他们当了封应然的耳目!
“怎么,你们对我的话有异议?还是说,你们已经被三弟收买,忠心于他了?”
“大殿下冤枉,我等忠于皇上,绝不敢叛君。”被大皇子阴郁的目光扫过,侍卫连忙跪下,后背冷汗连连。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回去也别想活了。
只是有人心下怜悯,三皇子为皇帝和大皇子效力,每每受伤归来,都没能被嘉赏。功劳是大皇子的,皇帝依旧看不上三皇子被玷污的血脉。
如今无凭无据,大皇子却一口咬定封应然跟歹人里应外合,谋害皇帝和大皇子。
皇子做到这个份上,这是够凄凉的。
该享受的没享受到,大半年的时日总在外征战。吃的是干粮,露宿荒地,与士兵同吃同睡。
士兵要是能活下来,还能得不少赏钱,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乡里乡亲哪个不称赞?
三皇子回来,进宫复命,然后就回到没几个下仆的府邸里等待下一次的调令。
这王府足够寒酸,跟其他皇子根本比不上。
做得最多,嘉赏得却最少。
四皇子还是总角小孩的时候背上一首诗,得的奖赏都要比如今的三皇子来得多。
侍卫心里同情封应然,却不能不听命。
所以等歹人终于被杀尽,围着车队的御林军刚松一口气,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