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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很快端上来一杯刚温好的牛奶,轻放在江珩手边,盘子里还有一根崭新的吸管。
刚开始佣人还会觉得稀奇,不过现在他们都见怪不怪了,江家三少本来就不是凡人,他喜欢的东西,自然比常人还尊贵,所以佣人对白黎的态度丝毫都不敢松懈,就怕这小祖宗哪里磕着碰着,得罪了江珩,和阿宣一个下场。
他们不清楚阿宣往江珩房里装窃听器的事,只知道阿宣意图伤害白黎,所以才会惹得江珩大发雷霆。那天薛柔带着警察过来的事闹得轰轰烈烈,最后也只是草草收尾,就连刘局也对江珩点头哈腰的,一个劲地向他道歉是自己草率,轻信了薛柔的话。
自此佣人对江珩更加恭敬,深怕哪里做错得罪了这尊大佛。
“胖梨,”江珩迎着白黎懵懂的眼睛,抬手揉着她软软的发顶,拿下她手里吃了一半的核桃,将吸管递到他嘴里,“喝一点。”
白黎笨拙的咬着吸管,还没来得及抒发自己的感激之情,就听见头顶男人的轻笑声:“太矮了。”得多补补。
白黎:“……”他还指望她能长到一米六么。
餐厅静得几乎只听见白黎吮吸的声音,她呼呼喝着牛奶,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最后定格在落地窗外的美人蕉。
是昨天江珩未来得及带她过去看的那几株。
江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垂眸莞尔,拍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吃完再带你过去。”
他以为小东西都忘了,没想到她还记挂着,江珩又往院子里的鸳鸯美人蕉瞟了几眼,暗自记下,以后可以让花房多送这种的过来了。
朝曦透过玻璃窗子,照亮了半个屋子,清晨的气温刚刚好,不冷也不热,温度宜人。
江珩手肘撑在桌沿,手背抵在太阳穴上,垂眸注视着怀里的白黎吃东西,小东西腮帮子涨得鼓鼓的,他伸手捏了捏白黎毛茸茸的大尾巴,柔顺水滑,手感绝佳。
思忖间,管家走了进来,俯身在江珩耳边低语:“三少,阿宣昨晚醉酒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刚刚去了。”
白黎才刚刚咬了一口核桃,听见管家的话,差点噎着,连连咳嗽了好几下。
江珩帮她拍着背,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好像对结果并不意外,他垂眸,唇角微微上勾,漫不经心地开口:“太过心急了。”
他昨天不过是提点了薛柔一句,今天她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到底是过于年轻,行事太过鲁莽了。
白黎好不容易才把核桃仁咽下去,就着江珩递过来的吸管啜了一口牛奶,听见他的话,差点又噎着。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江珩,终于明白他昨天为什么特意和薛柔说那么一句话。
白黎突然觉得后怕,纤细的脖颈往后缩了缩,黑眸小心翼翼地觑着江珩的脸色。相处久了,她都差点忘了眼前男人的可怕,这可是令南城闻风丧胆的江家三少,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白黎无声地咽了下口水,敛眸不敢直视江珩的眼睛。阿宣只是往他房里装了窃听器就发生那样的事,那么她呢。
白黎耷拉着脑袋,如果江珩发现自己并非是真正的狐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背上的毛差点炸开,自己在他旁边呆了那么久,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白黎瑟缩着肩膀,脑袋埋在大尾巴中间,颤颤发抖。江珩对自己没有防范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只狐狸,开不了口。
如果有一天她重新变回人身,被江珩发现自己的身份,他还会留着自己吗。还是像那个阿宣一样,不明不白死在路上,就算警察过去了,也只会以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短短几分钟,白黎已经将自己以后的死法思考了上千万种,车祸火灾溺水……但凡是意外,她都通通考虑了一遍,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死法,她都觉得疼。
白黎第一次为自己的莽撞懊悔,欲哭无泪,自己当时怎么会选择跟着江珩过来南城呢,好好留在北城不好吗,就算是被张妍和邵峰逮到,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江珩不知道,短短一瞬间,他怀里的小东西就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
“三少,还有一事。”管家站在江珩旁边,恭敬道,“薛家那边回了消息,说是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怀里的白黎又颤动了一下,脑袋埋得更低了。还能有什么满意的交待,薛柔明晃晃得罪了江珩,薛家那边为了自保,肯定会将薛柔推出来,弃卒保帅在生活中并不少见,更何况还是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