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呜咽也发不出来,只能无声的啜泣。
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这么狠……陌南秧死死的咬着嘴唇,双手狠狠的抓着地面,大理石铺成的地面,隔得她的手指生疼,可是肉|体再多的疼痛,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疼。
“你以为,把所有的一切都烧了,就算结束了吗?”陌南秧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这被烧毁的残垣断壁,狠狠掐着地面的指甲,被粗糙的大理石磨裂了,在地面划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陌南秧咬着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那被烧得最惨的房子走去,她还记得他们家的位置,他烧得了房子,有本事,把这块儿地皮掘地三尺的移走,他移不走,她就回得去!
“胆小鬼……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敢见了吗?”走了一整天的脚,从最初的疼痛难当,到现在,已经麻木了,她突然惊觉自己好像不会感觉到疼了,明明身上全是伤,可是不疼,真的不疼。
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她终于来到她和秦慕泽曾经居住的位置,曾经的高楼已经塌掉了,满地的砖瓦泥石还没来得及收走,她挑了一块儿比较巨大的石头坐了下来,然后,开始等。
反正也没地方去了……她靠在身后一块儿肮脏的石头上,手垂着,裂开的指缝一点点的流着血,血液顺着她的指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落下一地的惨红。
“我记得小时候,爸爸跟我和妹妹讲过一个故事。”四周无人,她便跟前方被烧得树枝都有些发黑的枯木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儿走丢了……她太小了,小到根本不记得回家的路……”
她嗓子其实很疼,走了这么一整天,滴水未进,嗓子早就开始冒烟了,可是她就是想说说话,好像只要这样若无其事的闲扯下去,就能掩盖住心底所有的伤。
“但是,她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说到这里,她虚弱的笑了,可笑着的时候,眼泪却不知为何,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问着前方那棵永远不会给她答案的枯树,然后自问自答道:“她呀,就在原地等她的爸爸妈妈……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故事讲到了尾声,她终于舍得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边哭,一边笑,活脱脱的像个疯子。
“我啊——”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张让人无比心疼的笑脸来,那张脸,现在除了泪水以外还沾着几抹血丝——刚刚擦眼泪的时候,指甲上的血划到了脸上,留下来几抹刺眼的红。
“我向来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陌南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再也没有力气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我向来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在明知道对方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等。
等到他,或者等到死,随便吧……
不知是因为脱水,还是失血过多,陌南秧的头越来越昏沉,她虚弱的躺到地上,像是害怕再受到任何伤害一样,双腿曲到胸前,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腿,小猫儿一样的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
据说这样睡觉的人都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上帝好不容易给了她一个她能够全身心信任的男人,现在,却又一声不吭的把他收走了。
适应了他怀抱里的温度,这冰冷的地面,变得更加的刺骨。
或者,就这样死去吧……她这样想着:等不到答案也好,就让她还在他爱她的错觉里,幸福的死去,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已经决定去死了,上帝却喜欢跟她开玩笑,在她怀着满腔的怒火,满腔的疑问想要找那个男人一一质问的时候,那个男人迟迟不来,而当她的所有愤怒全部转化为绝望,所以疑问全都随风而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影子,把她瘦弱的身子,覆盖住了。
她闭着眼睛,也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可是她知道——他来了。
你瞧,她还是等来了……她的方法虽然蠢,可是总算奏效了,对不对?
她睁开了眼睛,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那就躺在原地吧……她这样想,然后对着男人虚弱的笑了。
几天不见,这个男人脸部的线条,越发的冷峻,一身黑衣的他,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时候,让她莫名的缩了下身子。
“慕斯……我有点儿冷……”她压着嗓子,话一出口,鼻子就酸涩不已。
尽管强忍着,她的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明明说好不哭的,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哭呢?
闻言,笔直的站着的秦慕泽,慢慢的弯下腰来,在她身旁半蹲了下来。
他脱掉了自己黑色的风衣,然后动作缓慢又轻柔的把那风衣盖到了陌南秧的身上。
秦慕泽半蹲下身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陌南秧躺在满地的碎石上,整个身子都缩在秦慕泽黑色的风衣下,她那张被改的面目全非的脸,现在沾满了血泪和泥沙,脏兮兮的,真是一点儿也不漂亮。
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已经空灵澄澈,惹人怜惜。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大狼狈?”男人伸出细长的指,动作轻柔的替她把脸上的碎发一一理好,别到了尔后。
享受着他最后给予的温柔,陌南秧垂下眸子笑了,她张张口,声音沙哑的不成个样子:“他们都说,你是在利用我,利用完了,就不要了……我不信,所以我想回来问问你。”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