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头去狠狠地把饭又嚼完抻着脖子咽下去,真是哭的心都有了,再也不要跟她玩了,她好会欺负人,决定了,就晚上,只要她一睡着立马就把她扔出去。
至于怎么扔出去,嗯,到时候再说吧。
好在君珺没有再勉强他,喂完那满满一勺之后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把他剩的饭扒拉扒拉吃掉了。
晚上季念靠回床上,君珺拉了把凳子坐到他旁边开始跟他聊天,君珺说,季念听,偶尔看她自说自话说的实在没什么意思,声音渐渐低下去不准备再说了,他就搭一两句,然后君珺就又能开开心心地自己继续说下去。季念听得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的,说白了其实就是为了屋子里能有点人气,别静的那么吓人,有个人说话总好过他一个人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一天天苦捱。
临睡前君珺给他讲了个故事,因为当时他已经躺下了,身体却有些不舒服睡不着,所以难得上心听了听,君珺讲了大概十几分钟,挺有意思,但他不想承认,因为君珺给他讲的是个童话故事的开头。
大概意思就是在一片茂密的、没有人到过的森林里,许许多多动物都和谐地相处,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住在自己搭建的小木屋里,平时互不打扰。
收敛了许多嗜血的天性,他们不再互为天敌,他们也会种植庄稼、蔬菜、水果,也饲养一些家禽来满足原始的本性。
森林非常广阔,中心树木比较稀少,阳光能透过树叶洒进那一幢幢小木屋中,洒进他们的园子里,而森林的入口,遍布着荆棘与杂草,终日散不去的浓白的雾遮住了唯一的通路,雾中黑黢黢的入口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从来都没有人,没有小动物进去过。
直到有一天,一只小兔子为了躲避鹰的追捕,一头扎进了那黑漆漆的森林,彷徨,无助,四处逃窜,想躲过阳光穿不透树叶带来的无尽的黑暗,躲过潮湿阴冷的泥土,躲过遍地能把她划伤的枯枝,躲过没有干净水源,没有食物的威胁。
直到精疲力竭。
君珺只讲了这么一点,后知后觉地发现故事里穿.插.着许多环境描写,字里行间透着小兔子对未知危险、命运的恐惧,这对现在看不见的季念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刺激。
于是吐了吐舌头,默默关掉手机,暗下去的屏幕上赫然是“熊和兔子是真爱”的id。
“怎么不讲了?结局呢?”季念去看她。
“没有结局。”君珺收起手机起身把他弄乱的被子盖好,“作者还没有写完,而且挺长的,今天讲不完。”
“文笔不错。”季念像是想到什么,补充道:“让人很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身临其境。君珺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去看他,声音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开头这么压抑。”
季念抿了抿唇,遗憾道:“别多想,我只是挺可惜今天听不到后面的故事了,毕竟我现在的作息跟小学生一样。”
“后面,”君珺顿了顿,“后来小兔子精疲力竭昏倒之前,误打误撞走到了森林中央的小村子里,被一头熊救了起来带回家了。”
“哦,那不错。”季念笑笑,“好了,晚安君珺小兔子。”
“晚安大神。”她拉开凳子,把灯关上和衣睡到另一张病床上,在心里默默补充道:“晚安熊先生。”
君珺有点认床,一般换了地方第一晚总是睡不好的,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因为说了一晚上的话觉得嗓子干的不行,爬起来去茶几上拿水喝。咕咚咕咚半瓶水下肚,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季念的床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借着外面洒进来的月光,她能很清楚地看到床上的人。
他正蜷着身子费力地想要侧个身,君珺打了个哈欠,怕吓到他,特地脚步声重了点走过去,俯身问:“要翻身么?我帮你,下次要是醒了记得把我叫起来。”
一边说一边手伸到他脖子下,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对劲,晚上有护工来给他擦过身子,医院里冷气也开得很足,他现在身上却潮乎乎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且见她过来跟个小动物似的往她怀里钻。
“季念,季念,”她叫了两声,“哪不舒服,说话?”
怀里的人哼了两声,说了个“疼”字就继续钻,君珺打量了他半晌,果断抬手按了呼叫器。
值班医生和护士很快赶过来,日光灯已经被打开,屋里亮如白昼,他们在床边围了一圈,把她挤到外围,君珺矮,这么一挤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医生十分冷静地查体、询问,然后吩咐护士把他推上轮椅去做检查。
君珺不放心要跟过去,刚一出门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堵住了,她白了一眼,绕过他们想继续走,又被堵住了。这下君珺知道是冲她来的了。眼看着季念已经被推过转角上楼照ct去,君珺活动活动手腕脚腕,“让开。”
其中一个瘦的递过电话,“老板的电话。”
特么你老板黑社会么?还玩堵人这一套。
接过电话时屏幕亮了一下,“靳易天”三个字在屏幕上一闪而过,君珺抽抽嘴角,好吧,比黑社会还可怕。
“靳先生您好。”
“我不好,”靳易天声音提的很高,整个人要炸掉的趋势,“我刚到美国还没出机场你就给我整出事来了?早说不要不要你,季念还非得留。真不知道你毛手毛脚的有什么好。你说说现在国内几点?凌晨两点吧?啊?大晚上的你到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