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急速旋身攀木而上,心中忍不住叫一声:晦气。
待稳身而立,他居高临下地张望,见那劲衣男子护在马车周围,快速挥动手中长剑,挡住嗖嗖飞速而来的箭羽;连那侍童小笛子也在持剑抵挡。
“光天化日啊……看来都不是善主……”
陆承吉感叹,正想好好过一把“隔岸观火”的瘾——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活生生的“武侠剧”,却一眨眼功夫,便见从四面涌来十多个黑衣蒙面者,手持窄剑宽刀,目标直指马车。
“看来都是高手啊,招招致命,这仇恨大了……”陆承吉看得津津有味,可下方刀光剑影,他想还是保住自己小命才是要紧,便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时却瞥见那劲衣大哥被五六个黑衣人围攻,其中一人不同于其他刺客,使的不是剑,而是一把弯月状的刀,招式快速多变,出手狠戾,刀刀砍向劲衣男子的身体要位。
突然见劲衣大哥一个不防,手臂便受了那人一刀,顿时身形难立,渐渐失了上风;而那小笛子面露惶恐,只胡乱抵挡。
黑衣人完全缠住这两人,那公子若真腿脚有疾,恐怕无法驾车而逃。看来,这主仆三人成为刀俎之鱼,也只是时间问题,长久耗下去,必要命丧于此。
陆承吉皱了眉头,右手紧了紧身侧包裹。
解惜欢听着车外声响,一双凤目却是平静如水,他双唇紧闭,苍白的面孔看不出悲喜来,只是宽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待听到浊岩“请公子自保!”的呼声时,便欲破帘而出。
不想这时刻,却见一灰色身影从上而下扑到浊岩身侧,竟是那叫做阿吉的少年!
那少年手一挥,洒出一阵粉末,围攻的刺客立刻退了开去,他又对浊岩耳语了一句,便见浊岩飞速扯了小笛子上了车,他自己则骑上马,急唤了一句:公子坐稳!
浊岩动作一气呵成,马车很快便驶出了一段距离,这群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而陆承吉如林中鸟一般,身轻如燕穿梭于林中,始终和马车保持一致,他一边轻松自如地借枝攀木,一边从包袱中拿出数十个药瓶来。
这些瓶子里装的是他一直防身用的□□。
陆承吉那一世是学医药的,不过学业和工作都是半吊子,只有些基础罢了,所以在浮名谷百无聊赖时,他便将师父藏着医术偷来,学着研制这些东西。
都说江湖险恶,他每次出谷必是要带上一大堆,但都没派上什么用场,不想今日却用在了见义勇为上。
陆承吉隐于密林,先遮住口鼻,待那一群黑衣人纷纷而至,便一股脑地将那数十种药粉都洒向他们。
这群刺客一沾染、吸入这些粉末时,立刻感到身上又是奇痒难忍,又是酸软无力,接着便觉手脚麻木,不消片刻竟是都昏迷倒地。
陆承吉也未在他人身上用过这么多的□□粉,自也不知它们的毒性会如此剧烈,更没想到居然能一下子毒倒十多个高手。
他小心地将瓶子放好,又回头看了看地上数十个毫无反应的黑衣人,虽然他们是杀手,心中还是微微不安。
树林外,是一条窄河,河对面便可见沧城的矮城墙和南门出入口。
浊岩将马车停在河边树林隐蔽处,处理臂上的剑伤,心里却有些担心那叫阿吉的少年,看他功力全无,却语含自信,不知有何本事?
车内的解惜欢挑起车帘,脸色一样的苍白和平静,问道:“如何?”
浊岩肃声道:“属下刚于高处相望,并未追来。”包括那个阿吉。
“那少年呢?”解惜欢依旧淡漠的语气问道,神色难辨。
浊岩猜测公子是疑惑那少年之事,便详细道:“马匹中箭,那少年转眼便消失不见了,应当是攀附在某棵树上。看那身手,速度和巧劲,轻功甚是了得,恐怕,恐怕属下也不及。他原只是在高处观望,并未打算出手;但之后却改变了主意。”
浊岩师从以轻功闻名江湖的“云中燕”林燕飞,他的轻功自是非比寻常,难遇敌手,不想一个小小少年就胜过了他。
“他说了什么?”解惜欢问道。
浊岩一惊,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虽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只是说了句:好报来了。”
“嗯。”片刻,解惜欢才答应一声。
“那少年应该没问题。只是碰巧。”浊岩根据自己的判断多说了一句,不然也不会帮我们。
不过解惜欢仿若未闻,再次陷入沉默。
“手臂?”解惜欢再开口。
“已无碍。”浊岩闻声即刻躬身埋首,有些不敢正视解惜欢,惭愧道:“是浊岩无能!”
“‘隐月剑法’也不是一两个月便可达成的。”解惜欢道。
浊岩紧握手里的月辉剑,没再说话。
“公子您没事吧?”刚缓过来的小笛子跑过来急急问道。
“嗯。”
“公子,小的也要学好功夫,这样才能保护您!”小笛子一脸坚决。
解惜欢没回答,似神游四方去了。
□□裸的忽视,小笛子见状,又失落又无奈
他从九岁就开始伺候公子,公子无论碰到什么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经常是面无表情,估计神仙也难猜到公子的心思想法吧。
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忠心公子何时能感受到,小笛子有些愁。
☆、第三章
扎好手臂,走近解惜欢,轻声道:“公子,刚才那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