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震惊之色。
老太爷点着头,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颤抖,“那些事情已经故去了,原是不打算告诉的。想不到却被那贱人挑了出来。祖父只同你说一样,你只要你记得这一样——方家就是你的家,在方家没人能用这个来赶你出去。”
寻仙听他说这话分明是维稳自己一般,倒像是怕自己因为当年的事情自己同方家生分。按说她一个父母皆亡之女不该在方家受到这等待遇……这老太爷对自己的态度倒是稀奇?
“寻仙知道方家上下待我极好。只是那事情,寻仙也想知道。”寻仙迟疑着说道,她眼眸中已经带了波光,直直不避的看着坐在上方的老太爷。
“好。”老太爷像是下定了决心,停顿了片刻再开口道:“当年你娘在外头惹下祸事,没想到后头牵连方家上下。到时隔多年你娘已经过世那事情还未平息下去,又被翻搅了出来。你爹怕这事牵扯到方家,就主意将三房从族谱上除名,好防着以后有万一不至再牵连。那之后,原本你爹打算带你一同隐迹了避祸去的,却没想到那事情有了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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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锥地
? “什么转圜余地?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要令爹这样紧张?”寻仙并不笃定老太爷一定会回答她这问题,可这时候话到嘴边不出口也绝不可能的。
老太爷苍凉的叹了一句,“都是当年的事情了,事关重大,是不该同你说的。不过……缄王前头在碧城秘查了这事,也算是让我们方家松了口气。”
寻仙只当不知这前因后果,追问道:“缄王爷在碧城查了什么案子?怎么同方家有关?”
“……”老太爷紧着吸了口烟,手指在前头的桌面上一下下轻敲着。“事关当年圣上胞弟柏王爷。当年虽然柏王爷对外宣称是病故,实则是牵扯谋逆案。只是后来了结后,圣上开始疑心这事真假,后来才有了缄王调查当年这案。你娘当初入府五年,才被方家偶然发现她出身王府,原先是王府里的一名女伶。你爹一心掩盖,却盖不住外头那些人查这些。查来查去,就险些被冠上谋逆的罪行。如今等缄王爷在这查清的案子原原本本的回禀了圣上,证实了那柏王爷是遭人诬陷的,自然方家也能彻底撇清那些莫须有的罪行了。“
寻仙见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也只是扯了些皮毛碎屑来说。又哪有因着出身王府这个缘故就要受牵连的?何况她娘就算是王府女伶,却也早该从王府赎身出来了。寻仙这样想着,脸上也自然而然的皱起了眉头。
老太爷见她神情有疑,暗自耷拉着眼皮算计了一番,到底不肯将透露更多,面色中起了几分厌倦道:“好了,这事情总归过去了,三房那会实则是形势所迫。今个既然又人在那事情上嚼舌根子,过些日子等大房入嗣的时候,重新将三房名册再造上去。”老太爷又接着道:“你也起来吧。”
寻仙这才站起身来,垂头用衣袖里抽出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就听见外头有人吵吵闹闹道:“爹!爹!放开!放我进去!”是一个细幼的少年音,寻仙哪里会听不出此人就是方怀云。
上头坐着的老太爷变了脸色,刹时端肃了起来,对着外头喝道:“让他进来!”
应着声音,从外头就进来了玉冠锦服的少年郎,脸上带着两坨红晕,才刚进来站着就已然叫人觉得他脚步虚浮。那方怀云抬起手指着老太爷笑了一声,问道:“你为何这样对我姨娘?”
老太爷立即阴沉了脸,低道:“放肆!”
方怀云好似被这阴郁威仪的声音震慑,脸上现出一瞬间的恍惚,可蓦然又笑了起来。“放肆?哈哈哈哈哈哈……放肆!我有什么好放肆的!”
“嗙”的一声,老太爷举起手边上的砚台朝着方怀云砸了过去。“你这混账,在外头吃了酒到你老子这来满口胡言语!来人!将他带出去醒醒酒!咳咳咳……”他这番话说得急岔了气,弯着背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等你脑子清楚了,再带我这来受罚!”
外头闻讯早进来了两个年轻仆役,才刚要架上方怀云的双臂将他架出去,就见他忽然闪身一避,让那两仆役扑了个空。而他自己而是冲到了书案的面前,双手撑在上头倾身来看着坐在书案后圈椅上的老太爷。方怀云虽说以往最得宠爱,可心里头还是畏惧这个方家老太爷的,从来见到都是毕恭毕敬。可这会他喝了些酒,反倒是觉得眼前着人也无甚可怕的了。方怀云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孤勇。有什么好害怕的?他这样对待他姨娘,任是他如何跪着求情都不肯松口放人。他方才回府去了趟驻春院,隔得远远的看了一眼屋子里头的情形,那哪里是呆人的地方?
“你是我爹,我从来敬你,可……可我姨娘也不过就是责罚了一个婆子,又能是多大的事情?何须爹发这样大的脾气,将姨娘拘在那小屋子里生不如死!”方怀云紧攥着拳头,双眼猩红。
老太爷当即站了起来,“啪”的抬手一个巴掌落在了方怀云的脸上。“混账!那贱人做下的那事情足可以让她去死!我不过是看在你面上,才不将她那些丑事说出来!你以为,若将那事情都说出来,你还有脸呆在方家?”他脸上像是带着一层黑压压的怒气,叫人不敢大声喘息。
若是往常,方怀云定然是不敢。可这时候心里头却生出股定要将那事情刨根问底的念头来,“爹,那寻仙中毒也的确同姨娘没关系,是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