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当时恨不能请自己个给小姐承受……”
“别说那个了。”寻仙抬了抬手,赫然阻止了她再说那事情。“只有中了这次毒,我在这方府中才能安稳上一段时日。”说完这话,寻仙轻轻抿了抿嘴,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怎么这些日子都没见到崔绪?”往常总是崔绪来送那些香灰符水,必是要亲自看着她服用了才离去。可自从尤氏出事了以来,这人也好像消失不见了一样。前几日是寻仙中毒太深一直昏迷不醒,到了这两日才稍稍养好些。
苏妈妈早知那崔绪并得什么好人,自己也多留了个心思打听他的消息。听寻仙忽然问了起来,就如实道:“前些日子老太爷和老太太捐了好大笔钱给郊外的淹月庵修葺大殿顶,那崔绪正管着这事情。”
寻仙点头,想着这时候尤氏忽然失宠,那崔绪恐怕也不肯同那尤氏再有什么瓜葛牵累自己,得了这个差事定然乐得离开了。
等等……
“淹月庵?”寻仙记得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稍稍拧着眉头想了下,就想起先前那翡翠说过,她是跟着珊瑚去到淹月庵的。那楚云中应当就在淹月庵里头住着的。
苏妈妈诧异的看着寻仙,“小姐不记得了?这淹月庵同方家已经是几代的渊源了。一个和尚庙圆通寺,一个尼姑庙淹月庵,都是方家常往来的两处庙宇。”
哪里能不记得,只是小时候她甚少住在方家,每回年节也少去这两处地方,可在方家却时常听人提起来。
“听说已经快修好了,过不了两日那庵里就要请方家上下去食用斋饭了。”苏妈妈缓缓冷笑了声,“听说这次老太太为了小姐,又自己私下里贴了好些钱在里头,权当是给小姐积福行善了。”
寻仙沉默不语,可嘴角却浮了些许笑意,这笑意不甚浓烈,甚至是带了几分鄙薄。“到时候真的是全家都要去?”
苏妈妈一想,立即问道:“小姐是想要去?”
寻仙望着她点了下头,苏妈妈也就了然了她的意思,两人再不多言半个字。
且说晚饭,寻仙照旧用得清淡,只喝了小半碗薄粥就叫去睡了。她没弄清楚老太太到底是叫人下得什么毒,那样的凶险,即便到了现在也浑身乏力没有恢复到先前的状态。这一日也见了不少人说了不少话想了不少事情,这会天色才稍稍暗了下来,就被重重倦意侵袭来。
她在床榻上沉沉睡了一觉,等翻了个身睁开眼的时候,见屋内只亮了一盏幽幽的烛台。那烛台外罩了层厚纱布的灯罩,使得透出来的光晕更加昏暗。可正是这样的亮度,在晚间睁开的时候才不会被这骤然的光亮闪到。
寻仙看了眼下头,是袖袖睡在铺着的被褥上守夜。她心中想着事情,再翻来覆去也不能合眼,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寻仙起身拿了衣架上的披风披在身上,跨过袖袖才刚要伸手才刚开窗户。外头一阵凉风旋即涌入,钻入衣领,顺着脖颈凉了下去。
外头正是月色撩人,而满院寂静,只听见夜风吹拂而过草木枝叶相互摩挲的沙沙声响。银光色的月华淡淡的倾泄下来,仿佛入眼的一切都静谧了起来。
寻仙低下头,看见不远处正有一人立在白兰树下,那人欣然俊逸,竟然是要比月华之下洁白的玉兰更叫人觉得遗世无双。那人也看着他,逆光而立看不清面上神情如何,可能感触到那目光是一直落在寻仙身上,没有半点轻浮华躁。
此时此景,方寻仙恍惚之中又想起了昔时年少的光景,心中一动。她敛了敛心绪,正想到有事情要问他,遂转身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出去。
站在外头的正是穆舟,他身上的衣裳暗沉,再如墨黑夜中并不鲜艳,可那张脸却如玉一般。他见到寻仙出来站在他面前,也不先开口说话,只是缄默的看着她,目光如水。
寻仙如何不能察觉他眼眸中流转出的情愫,逃避似得低下头。隔了片刻才噙着笑,声音故作轻快的问道:“原来穆公子这样喜欢半夜三更的同人见面吗?”
“……”穆舟失笑的看着她,语声清朗、慢条斯理,低低的入耳舒适:“我知道你有事情想要知道,就来了。”
原本并不是一句情致绵绵的话,好像理所当然,可偏偏落在耳中,就开出了旖旎的花来。方寻仙抬头看着穆舟,漆黑的眼眸像是小鹿一样带着懵懂和惊讶。过后骤然半敛眉眼起来,竭力维持着平稳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穆舟哪里会不知道她问道是什么事情,声音低醇:“这事情定案了,将来才可以……还你爹娘一个公道。”
寻仙心头一震,随即抬起头来看着他。她深吸了口气,神色复杂变幻,脸上闪动不确定的艳光。她从未想过这案子背后,竟然是有他这样的心思和安排在里头。
当初他爹身上也有个地方官职,可正挡不住阴谋倾轧。然而要一个朝廷的官员死亡,也需经过一番周全算计。当年她在方家因为陆衡玉的事情愤而离开,一人去朔州。殊不知那个时候,早一步离开的方重青已经被人拿住了。后来寻仙再见方重青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直至三年后出了遮岛,寻仙才知道他爹在任上无故失踪被不被深究死因,是因为被方家上报了意外坠马而亡。这事情就那样鬼使神差一般的被遮掩了下来。
若不是当初被抓关起来后亲眼见到了方重青的尸身,她恐怕也不敢相信方家上下竟编了这样荒唐借口来。
难道说……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