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安抚着道:“好女儿,娘同你爹又怎么会害你。”
而方言苇早将心思转到了别处,她不将那玉匣找到如何入京见他,爹娘这还能拖上一拖,若是老太太那还想着招婿的事……少不得要花心思将方寻仙推出去。?
☆、携怒打
? 碧城府衙外已经聚满了人,大赦天下已经传遍了城中各处,而衙门大开,两侧重兵把守,气势不同以往。
已经有不少囚犯从里头陆续出来,方怀云能找到安宝,是先前早有小厮前去衙门口守着,又一路跟随。那小厮跟了一路,回头张望五爷是不是跟上来了,又时不时留下记下。年轻小厮再朝着前头不远处那人看了眼,只见原先同自己差不多身量的那人却好像活脱脱瘦得只剩一层皮。他衣裳褴褛,几乎不能蔽体,能看见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害,叫人触目惊心。而他恍若已经没有了魂魄,走起路来一高一低,整个身子像是被线牵扯。
“人呢!”方怀云气势冲冲追上来的时候冷不丁开了口,让小厮吓丢了魂,面色慌慌的转过脸来。方怀云啐了一口,骂道:“发什么呆,人呢。”那小厮这才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指着前头。
方怀云带来的几个也都是一般年纪的仆从,各个手里头都是带来木棍来。他们平日在方家也没少受安宝的埋汰,这会逮到了机会都恨不得立即上去好好折磨他一番。
方怀云顺着那小厮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冷笑一声,“呵,你们给我将他拖到旁边的巷子里头去。”那五六人得了命令,立即一拥而上将游魂似得安宝拖进了旁边鲜有行人的小巷中。
那安宝总以为自己早该死了,却没有想到那日能见到方寻仙一面,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垂怜,原本时常来怒打他的衙役竟然再没有继续打过他。他在牢房里苦苦熬着日子,竟又有人送了些干净的吃食给他。如此,也就熬过了最难的几日。可身上的伤没得到医治,牢房里又潮湿闷热,许多地方迟迟不愈合已经化脓了。说来也奇怪,原本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被刀削一样的疼,疼到极致却也丝毫不觉得了。只好像自己是一具尸体一样。他被放了出来,又不知道要去到哪里。方家去不了了,那他又能去哪里?
安宝一个人在街漫无目的的走,神情一片死然,正这个时候忽然被后头来的几个人架了起来拖进了巷子里。
安宝被拖了进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抬起头,前额的散发挡着视线。他伸出手拨了拨头发,才看清楚站在一群人中间的是方怀云。安宝骤然一笑,笑里头仿佛又带着平日最多见的轻浮和嘲弄。
方怀云最恨安宝这样的神色,不过是之前在方家是多有克制罢了。可如今新仇旧怨齐聚一起,他抬起脚在安宝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现在还嚣张个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才生的奴才!”
安宝正面被踢,登及鼻子中淌出了鲜红的血来。他吸了吸鼻子,又用手在鼻子下头抹了抹,抹得手心手背都是血红。安宝好像浑然不在意这样的疼,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他眼中的笑意渐浓,好像在嘲弄着方怀云一样。
“爷,你看这小子!”方怀云身边早有按耐不住的仆役呱噪道,一脸愤愤不平,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和安宝拼命一样。
方怀云同安宝一般大小的年纪,受了这样的眼神,心里头更是怒火如炽。这些日子来他为了尤氏的事情已经受了不少冷落,这会竟是连这个小小的仆役也能这样讥嘲他!若不是他,自己娘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都是这个害人精到了自己身边,才引来了后头这些事情来!
方怀云越想越是生气,瞪着安宝的双眼里头几乎能喷出熊熊烈火,能将安宝整个人都焚烧干净。他夺过身边仆役手中的棍子朝着依坐在墙角的安宝没头没脑的打了下去。“你去死!谁叫你这样看小爷的!你这死奴才!真当自己是个主子吗?敢不要小爷的赏赐!”那棍子擂鼓一般密集的砸在安宝身上,他蜷缩着身子任由方怀云的棍子打下来,不躲闪也不开口求饶。就好像……早已经失去了声音的哑巴,间或传出两道难以抑制的闷哼。
方怀云看到他这模样,更是难消心中怒火!再想到尤氏如今被关在驻春院生死不能,都是由这个小子一人牵扯出来的结果,下手越发不留余地了。这安宝原本已经身受重伤,在被方怀云这样发狠的往死里打,不消一会鲜血已经映出了褴褛的衣裳,那跟打人的木棍上也都是血色。
几个仆役见安宝已经如死泥一样倒在地上,不由心慌,忍不住开口劝说道:“五爷,停手吧,这小子……好像挨不住了。”
“是啊,爷。要不先停手吧,咱们往后是有的机会去惩治他,也别这会出了人命。”
方怀云听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拦阻,看着眼前墙角那人身上殷红一片,也怕就此打死了人。遂将手中握着的棍子扔在了地上,“哼!”他咬牙切齿的发着狠,“今日先饶了你的贱命!”
方怀云带了众人离开,那安宝仍旧躺在墙角一动不动,地上有些血迹斑驳。没多久,另一人从墙角转了出来,她一身浅灰色的衣裳,头发也只绾了个简单的髻坠在脑后。浑身上下素朴得没有一只金银钗环首饰,衬得那一张脸更是白如冷玉。
“……”她蹲下身子,看着半敛着眉眼的安宝,“你娘已经死了,尸体就在城郊乱葬岗。要不要,我也把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