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着那东西跑了?”
方言苇摇了摇头,神色翻转,故意卖足了关子才道:“根本不是!是那办差的人途中受了伤,正奄奄一息的时候遇见一个打更的更夫,那更夫拿着钱财却生出了歹意,并没有按照那人话去将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去。反而是转身就将那受了伤的办差人杀害了,而他自己则是带着那些东西回了自己家。”
寻仙一听这话,心中生出些微震动,这……根本同那册子上说的事情一模一样。
方言苇见到她神情呆滞,不免好笑,又继续了说道:“原本已经过了将近十年的事情,根本找不见有什么证据,偏偏是当日我们在沈小姐的那茶楼听见的那出说书故事,才将那杀人的更夫逮住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那说书故事可是在城中好生轰动。那更夫大约是心虚得很,又听见外头哪里都在说着这事情,终于扛不住前几日去了衙门自首了。你猜那更夫是谁?”
寻仙皱了皱眉,轻声道:“我哪里认得什么更夫,这让我怎么猜?”
方言苇却道:“这城中打更也是划分地方的,你不知道那更夫正是那个夜夜在我们这块打更的。咱们晚上听见外头传来的梆子声,说不定就是那个跛脚更夫!”
“……是我们这块的更夫?”寻仙神情呆滞的喃喃着道,又看向方言苇,问道:“那他这十几年来都是在咱们这带打更吗?”
方言苇不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理这些做什么?我就是看你闷得慌才将这事情说来给你解乏的,到底是天家的事情,咱们听过后也就忘了吧。”她端起袖袖先前端上来的茶盏,抿了两口茶,茶香四溢在口齿之间,生甘无穷,竟是要比自己屋子里头茶还要好许多。
寻仙仍然满脑子在想那个事情,先前穆舟也曾在自己面前提过缄王在秘办这案子,而那坡脚的更夫又这么巧是他们这片的。难道说……当初老王爷派的人是要来方府不成?
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就可以推测为何当初她被关起来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柏老王爷这个名字了。难道说,是有人以为柏老王爷的东西送到了方家,才引出了后来这许多的事情?
会不会……那东西就是玉匣?
她一直被灌输方家藏有玉匣,却始终没有想过那个玉匣到底是什么缘故才会到了方家。难道……是这样?
那如今已经证实了柏老王爷的东西并没有来过方家,是不是就意味着玉匣其实并不在方家?
寻仙想了想,又否认了这念头。若真是这样,那穆舟就应该早知道,不会在那夜里跟自己说还在方家查玉匣的下落。诸多事情都纠缠成了一个寻不出线头的团,她处在当下这个境地中根本想不明白也看不透。
寻仙紧咬着牙齿,深吸了口气,她搁在腿上的手轻轻抓着衣裙,指腹摩挲着衣料纹理。方言苇捏着帕子轻轻的手在她肩头推了一下,“你怎么了?”
“……啊?没,没有。”寻仙醒过神来,换上了笑容垂眸笑了笑。“只是想着那杀过人更夫竟就离得我们这样近。”
方言苇舒了口气,“怎么胆子这样小了。”又道:“那尤氏如今被护院死死的关在了驻春院,我听下人说那西厢房原本停着……棺椁,里头生了好些气味还未散掉。如今那尤氏被关在里头,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寻仙脸色瓷白,经过方才那一事情,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和着方言苇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而窗外的蝉此起彼伏的唱得更加厉害,她正临在窗子口,听得有些心烦气躁。寻仙转过脸去,朝着满目碧绿的草木看了眼,却瞥见外头院子的小道上,一个锦衣美服的少年带了五六个小厮怒气腾腾的往着外面去。
方言苇见她一动不动的瞧着外面,也不出声打断,站起了身也探出去看,轻轻讶道:“是五叔呢,这是往哪里去?”?
☆、姐妹话
? “这些日子五叔可在老太爷的书房前跪着求了好多回,可惜这回老太爷是动了真气,叫几个仆从打发了不见。”方言苇一面瞧着那些人一面幽幽出声说道,她看着人越皱越远不一会就出了自己视线,这才收回了目光。
“怎么是朝着府外的方向去了?”寻仙喃喃,转回了身子看着已经坐回原处的方言苇,“这样阵仗,像是要去滋事一样。”
方言苇十指相交,搁在腿上,“这有什么难得。”她转身对着立在一侧贴身大丫鬟白余道:“你找个机灵些的跟着他去。”白余得了吩咐,立即就出去办这事情。方言苇转回身说道:“咱们等等看,尤氏这么个现状,我倒也不相信他这会还有什么心思去同人闹事情。对了……”
寻仙听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抬起眼诧异的盯着看,只见方言苇捂着嘴笑道:“倒是有个事情问你,怎么看你那日同大嫂一块去的大堂见的老太爷?大嫂这些年可是什么人都不亲近的,你这才回来几日怎么就同她这样好了?”那日在祠堂外,许氏的一番话到底是方言苇心中的一根刺。而如今大房密集筹措入嗣的事情,到时候长房有了男丁,对二房何尝不是冲击。这些事情以往方言苇并不上心,可今时今日,不得不去多多思虑些。
寻仙道:“那日也是快到大厅的时候才碰见她们。”她心知方言苇话中多有刺探,又添了一句道:“大太太是怕当时情形乱,没人顾得上我。”
方言苇目光闪了闪,回味了一阵,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