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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思满面娇羞的谢了皇帝,从云盘中选了一朵最不起眼的戴上,眼波频频朝着皇帝流转。
“陛下,月前柔妃娘娘以一首求贤诗震惊四座,流传天下,臣却因冗务缠身,未逢盛会而抱憾至今。不想今日竟有幸能亲睹娘娘风采,欣喜之余,有一不情之请,求陛下恩允。”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对皇帝长揖到地。
皇帝面色有些不虞,干笑了两声:“讲吧。”
那男子道:“今日菊台盛会,若是能请柔妃娘娘再赋诗一首,便是臣之大幸。”
男子说完,众人便齐齐的将柔妃让了出来。可怜柔妃站得远,并未听清这边厢的事故,只茫茫然看着皇帝。
傅玄见状,打了个哈哈:“若要作诗,一时半会哪里就有好的,陛下,老丞相已在爬山廊等候多时了。”
皇帝闻言,又瞧了瞧柔妃,说道:“柔妃不善诗,回去让柳状元作吧。咱们去追肖相要紧。”
肖云也在一旁笑了,十分会心的模样:“张郎中冒失了。”说着他摇了摇头:“走吧。”
肖云脸上的笑容,看得柔妃光火,这时候赵俅悄悄对她说道:“这是礼部郎中张勤,上回娘娘芳诞放肆的张勉,就是他弟弟。”
柔妃这下恍悟,低声对赵俅道了谢,见张勤仍未松口,依旧看着皇帝,便对张勤道:“众位大人先前已作了许多,难道张大人都不满意?”又笑了起来:“本宫不耐烦作诗,想要去晴日峰饮上几杯菊花酒,先向陛下告辞吧。”
柔妃说着要走,张勉却又道:“娘娘曾言‘万马齐喑’,臣闻此句,羞愧万分,唯有暗自发愤而已,今日又不得娘娘亲自指点,实为憾事。”
肖云道:“张郎中失言!你我才智平庸,不登大雅之堂,娘娘鞭策,乃是砥砺!”
柔妃见肖云不住的火上浇油,皱了眉头,再瞥了一眼众人,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知道是那句‘万马齐喑’伤了他们的自尊心。再看皇帝,深邃的目光落在张勤身上,露出一分恼怒与不耐。
看着弹压不住臣子的皇帝,柔妃有些可怜他起来。再加上肖普又与她有仇,便更不肯叫在场的肖家人看了热闹去。柔妃打定主意,好整以暇的走到皇帝身边,目光从肖云、张勉等人脸上掠过,轻轻的笑了。黛眉杏眼,樱唇皓齿,一笑倾城。
“果真‘万马齐喑’说得不对,瞧瞧,这时候这场合对着本宫,不就‘一鸣惊人’了吗?”柔妃轻轻的攀住皇帝的臂膀:“少不得,臣妾再出一次丑了,陛下勿怪。”
皇帝见柔妃笑语嫣然,十分笃定,也便不多说什么。
柔妃瞥着张勉,似笑非笑:“还是陛下整日间念着的话,胡乱凑几句。张大人知道了本宫的斤两,日后替本宫宣扬出去,免得再有旁人来同本宫说什么诗啊词的,本宫真是头都大了。”
“娘娘过谦。”张勉低了头。
皇帝拍了拍柔妃握着他臂膀的玉手,望着她的目光里饱含着说不清的意味,低声耳语:“朕以后绝不令爱妃再作诗。”
柔妃对着皇帝莞尔一笑,见平乐郡主、肖天思等人都围了上来,这才踱到人群中间。菊台中间,摆着一张长案,案上笔墨齐备,铺着六尺来长的一刀纸,写满了诗。柔妃草草看了一遍,知是今日所做。
柔妃嘴角挂着笑,如玉似得的指尖敲在案上,每看一首便笑意更浓,肖云几人初也笑着,可柔妃脸上那浅浅的笑容却叫他们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卷末一首,落款写了个肖字,知是肖云之作。柔妃看了看诗,又看了看肖云,扑哧笑了。肖云心中窘迫,知道要被柔妃讥讽,不料柔妃看罢了诗,越过众人,行直台边,远眺群山,赞道:“江山秀丽,卧虎藏龙。”却并未看身后肖云、张勤等人看一眼,虽未明说什么,却叫肖云等大感折辱。
“娘娘,我等洗耳恭听。”说话的是肖天思,她急不可待的催促,唯恐多给了柔妃时间。
“本宫非子建,不能七步成诗;肖小姐却比曹子恒还要着急呢。”柔妃挑眉,对着肖天思嫣然一笑,不等肖天思反驳,又对皇帝言道:“陛下,臣妾献丑了。”
柔妃负手而立,念了前两句。“李杜诗篇万口传,如今已觉不新鲜。”
张勉第一个露出轻蔑不屑的样子,肖云也有些吃惊,陈云华更是不敢置信的掩嘴,悄悄对她母亲说“多么狂妄!”。只有肖天思,她轻轻的皱眉,瞧着柔妃。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柔妃吟到“年”字,回身张开双臂对皇帝道:“大晏英才辈出,陛下江山永固。”
众人有些愣神,见皇帝又惊又喜的样子才回过神来,一起跪地道:“大晏英才辈出,陛下江山永固。”
“好,好,好啊!”皇帝哈哈大笑,抚掌赞叹:“都平身吧。傅玄,你觉得柔妃此诗如何?”
傅玄抱拳回道:“臣一介武夫,不通诗文,哪里品得出好坏。只是记得书里曾说白乐天之诗文老妪能解,又记得幼时师父传授拳脚之时,曾有‘大巧不工’之语。今日听了娘娘的诗,胡乱想着,许就是那般。”
傅玄一面说自己不通诗文,一边把柔妃的诗捧上了天,旁人听了虽不自在,却也说不出什么二话来。
皇帝有些得意,叹道:“愿天下英才入朕瓮中。”
“一定会的,陛下!”陈云华脱口而出,浑然不觉肖家一系的人,面上有些不好看。
皇帝